“你,說出罪行!”
“我有罪!我不該背叛西原……”
在死亡的威脅下,這名天狼軍的中層將領,近乎淒厲的大吼起來,將自己所犯罪行訴說。
孫凌本來擡起的屠刀,緩緩放下,略過他,往下一人走去。
“我有罪!”
“我有罪!”
“我有罪……”
見第一個說出自己罪過的將領得以活命,剩下的幾乎全都將自己所犯罪行沒有絲毫隱瞞的說了出來。
有背叛西原的,也有暗中按下大錯的。
西原百萬將士,默默傾聽。
臉上泛起憤怒。
這些人,果然都是死不足惜的敗類!蛀蟲!
直至最後一人,孫凌眼中兇戾之色最濃。
“你隨我征戰多年,憑藉戰功晉升副將軍銜,本帥不曾虧待你分毫,爲何背叛本帥,背叛西原?”
“對不起,吾帥,我的妻兒父母被人祕密關押,命懸一線,我別無選擇。”
“爲何不跟我說?我西原百萬大軍,何懼威脅?”
“事已至此,末將無話可說。”
孫凌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前幾步,厲聲問道:“將士們!”
“在!”
“這些人,該不該殺?”
“殺!殺!殺!”
跪在地上的四十多人驚恐求饒:“末將知錯!求吾帥饒命啊……饒命……”
黑暗中,一道猩紅的刀芒,彷彿成了世界的唯一。
刀芒閃過,哭喊哀求聲,全都寂靜下來。
四十多顆腦袋,齊齊落地!
鮮血噴涌,在地面匯成了血色溪流!
“吾帥威武!”
百萬大軍,自發的單膝跪地。
目中有興奮,有激動,有不捨,有憤怒……
種種情緒,最終都化爲對孫凌的敬慕。
看着高舉血色屠刀的孫凌,石牧內心激盪不休,眼淚奪眶而出。
這是他誓死追隨的西原主帥!
但今日之後……
“石牧。”孫凌喊道。
“屬下在。”石牧連忙上前。
孫凌將屠刀重重刺入地面,只剩下刀柄。
他迎着碩大的圓月,漸行漸遠:“代我,守好西原。”
“吾帥!”
石牧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淚流滿面。
“恭送吾帥!”石牧恭恭敬敬,俯身磕了個頭。
身後,百萬大軍右手握拳抵在心臟處。
“恭送吾帥!”
月光下,孫凌每一步邁出,都有淚水灑落。
他模糊的視線裏,有金戈鐵馬的歲月,有與戰友兄弟把酒言歡的場景,有被鞭打受刑的往日,有那些鐵與血,硝煙瀰漫的崢嶸!
……
天亮了。
京城中心。
皇城國議廳。
國主龍千帆,疲憊的站起身來。
一屋子老頭,大半都睡着了,有的還在打呼。
穿中山裝的男人見國主起身,當即開口:“諸……”
國主搖頭阻止,低聲道:“長老們都老了,讓他們睡吧,吩咐廚房做些補養身體的羹湯。”
“是。”
離開國議廳,國主坐上一輛黑色轎車,朝着處理事務的大殿而去。
本想打起精神看看文件,但第一份文件都沒看完,他就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報!”
突然,大喝聲響徹。
國主猛的驚醒,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發現已經上午十一點。
臉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他擰了擰痠痛不已的脖子,長呼一口氣,問道:“什麼事?”
“啓稟國主,西原急電,新任西原主帥向學候,剛踏入西原戰區範圍,就……”
國主一驚,起身問道:“就怎麼了?”
“就被西凌戰神斷了一條腿。”
國主瞳孔擴散,猛的怒吼:“混賬!令天龍戰神立刻率天龍閣供奉,捉拿孫凌!”
金龍衛雙手呈上一份染血的文件:“西凌戰神遞呈,懇請國主親啓,請您過目!”
國主含怒接過,都懶得慢慢拆,一把撕開,幾張寫滿文字的紙張,出現眼前。
他看了好一會,臉上怒容消散了下去,隨之而起的,是一抹古怪之色。
好半晌,國主回神,看着還在等候命令的金龍衛,沉聲道:“不用捉拿孫凌了,傳我命令,新任西原主帥向學候,因腿疾發作,無法擔任西原主帥之位,取消任命,免去前黑龍軍副帥之位,讓他告老還鄉,好好休息吧。”
“是!”
金龍衛匆匆離去。
國主又仔細看了看那幾頁紙張,而後撕掉,扔進火盆,點火燒成灰燼。
喝了一口冰水,又洗了把臉,國主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沉思片刻,撥打了一個號碼。
重城。
天南醫館。
徐南剛送走一個患者,手機就響了起來。
“徐南拜見國主。”徐南彷彿早有預料,聲音沉穩。
“大膽徐南,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罪?”
徐南嘴角微勾:“殺頭的罪過。”
“既如此……”
“那我就還剩下兩道免死金牌了,不夠用,國主您看能不能……”
嘟嘟嘟……
徐南看了看手機,不禁嘆息:“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