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坐上去，就像是與菩提樹融爲一體，補全了那處凹陷。
而在徐南的感應當中，菩提樹是如同活物一樣，擁有呼吸的。
並且，在不知不覺中，徐南的呼吸，和菩提樹的呼吸，融爲一體。
慢慢的，徐南閉上了眼，不像是打坐，更像是沉睡。
偏偏徐南自身的意識，又很清醒。
“不可能！”
這時，一聲暴怒之聲傳出。
徐南閉着眼，卻似乎‘看到’瞭如覺。
他臉上帶着震驚，帶着憤怒，也有隱藏得極深的羨慕。
徐南現在的狀態很特殊。
連徐南自己都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受。
但如覺卻很清楚，這是在悟道。
菩提樹本身又被稱之爲覺悟樹、智慧樹。
據聞佛宗祖佛釋迦牟尼就是在菩提樹下證悟，纔有了佛教的出現。
但那是外界的說法，這裏的人類文明都比外界多出不知道多少年，所以佛宗到底怎麼來的，很難說得清。
或許釋迦摩尼，就是佛宗祖佛的分身也說不定。
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是誰都能在菩提樹下悟道的。
這顆菩提樹，是如覺千辛萬苦才從佛宗移植培養起來，經歷了三百多年的靜坐，纔在菩提樹下悟道，成功踏入至尊境。
徐南怎麼可能第一次坐在菩提樹下，就能進入悟道狀態？
普通人做不到，徐南是修羅，爲殺戮而生，與佛宗禪意更是兩個極端，爲什麼能在菩提樹下悟道？
如覺不理解。
“莫非你真的與佛有緣？”如覺直勾勾的盯着徐南。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想笑。
他曾對徐南說徐南與佛有緣，是忽悠徐南的說辭，怎麼可能是真的？
可惜，不管是什麼原因，徐南就是已經在悟道狀態。
如覺無法對徐南造成任何傷害，只能乾瞪眼看着。
或許是吃了菩提果的緣故，徐南的精神力十倍增長，並且十分活躍。
他在進入悟道狀態之後，下意識運轉真武訣。
修羅血脈也在此時沸騰起來。
血煞之力悄然流出，並不洶涌和狂暴，卻還是充斥着令人不寒而慄的可怕戾氣。
一道巨大的虛影在徐南身後悄然浮現。
如覺眼睛瞪大，瞳孔陡然收縮。
而此時，整顆菩提樹綻放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輕輕搖曳。
有某種低喃聲響徹。
那巨大的虛影彷彿受到影響，變得扭曲起來。
巨大虛影無聲怒吼，大手朝菩提樹抓來。
菩提樹綻放的金光，凝聚成一尊佛像虛影，自下而上，一掌迎上。
雙掌接觸，明明沒有半點聲音，如覺卻覺得自己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精神意志不斷震顫。
他發出淒厲的哀嚎聲。
自圓寂之後，留下殘缺精神意志，就再無任何東西能傷到他。
今天卻因爲兩種虛影的碰撞而傷到了精神意志。
身體變得虛幻了很多，而且跌坐在地，逃跑的力量都沒有。
他驚駭欲絕，瑟瑟發抖。
但緊接着，他就看到徐南身後出現的巨大虛影消失了。
菩提樹依舊綻放金色光芒，卻變得柔和了很多。
如覺也被金光籠罩，精神意志所受的傷害，盡數消弭，而且有種嬰兒在母親肚子裏的溫暖感覺。
虛幻淡薄的身影，漸漸凝實。
比之之前，要強出很多。
如覺大喜。
他這算是因禍得福。
而後，如覺將目光放在徐南身上，就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徐南是他最合適的奪舍對象。
可以想象，奪舍徐南之後，他不但能重生，更能憑藉徐南的底蘊和潛力，加上自身的經驗和記憶，通過修煉，重新迴歸至尊境。
畢竟徐南太年輕了，才三十多歲。
只要給他三百年，如覺有信心重新成爲至尊境。
涅槃歸真陣當中，如覺算得上是將徐南等所有真我境強者的記憶都看了一遍。
知曉如今聖國連主宰境都沒有，更別說至尊境。
他有望成爲唯一的至尊境強者，並且統治整個聖國。
到那時……
舉聖國之力，入神境！
如覺想到這裏，眼珠子都泛紅，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
若是他能踏入神境，何至於圓寂在般若谷？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就變得不可收拾。
可他還是忍住了。
深深吸了口氣，如覺盤膝坐地，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伴隨着低聲呢喃，如覺表情平靜下來，眼神也變得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