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院。
今日林行之並未去上朝,告了三天的假來處理一些瑣事。
書房。
侍衛白玄輕叩房門:“公子,老爺身邊的翠雪姑娘送藥來了。”
“嗯,進來。”
一道不冷不溫的聲音從書房內傳出來。
得到裏面的迴應,白玄纔對着正端着碗的翠雪抱拳拱手,然後將虛掩着的房門推開。
翠雪端着托盤頷首一笑,隨後扭動着細腰往裏頭走,來到大公子林行之書案前,行禮道:“大公子。”
書案後的人正執筆作畫,溫雅清冷的眉目間不帶一絲情緒,一身白衣似雪如雲,好似謫仙落入凡塵。
儘管翠雪每天都來,但每次都會偷偷多看上幾眼,這般溫潤的美男子,若是能得到,只怕是她畢生之幸。
唯一可惜的是命不長。
說罷蹲下將湯色紅黑的藥碗放在書案上,不忘體貼道:“這是老爺的一片心意,還請大公子趁熱服用。”
林行之在此時停筆,畫卷上的勁竹葉片猶如刀鋒。
擡眼瞥了一眼一臉笑意的丫鬟,清瘦修長得恰到好處的手端起藥碗,當着丫鬟的面一飲而盡。
見藥碗空了,翠雪停頓住的臉色當即掛上笑容,收好藥碗後便告了退。
翠雪前腳剛走,白玄便走了進來,對着林行之拱手作揖後便趕緊前來將香爐裏的煙給滅了。
這香爐裏的月冷香是林父所贈,有寧神靜氣之效,據說是按照失傳百年的冷凝香殘譜調製而成。
用的都是極品的安神香料,並無毒。
而方纔那碗藥也只是尋常補藥,但和這月冷香一起,便是讓人慢性死亡的毒藥。
他從攝政王府出來,起初也並未查出古怪端倪,但一心記得親妹嬌嬌所說,所以並沒有放棄的念頭。
在昨日,終於是查出了一種極其罕見的毒,源自一個叫其亞的小國,後被覆滅的前朝皇室所用。
就像自然安睡了一般。
但這月冷香是後人復刻的香,不知其中缺少什麼,竟然合成了一味慢性毒藥。
被其親父下此毒,實在心寒。
他已送了月冷香到杭州,陳家有一能人名爲春娘,善制香,調製出氣味相仿的香料對春娘來說並不是難事。
但這月冷香的香味特殊,不知能否調製。
“公子,快出去吧,這香雖未燃多久,毒性還在的。”
……
“兄長,兄長我回來了!”
此時,一道少年的聲音傳進了世安院中,聲音溫朗,帶着幾分喜悅。
這聲音,一聽便知是誰。
剛回來的林青舟就這般闖入了世安院,一身黑紅搭配的勁裝和髮帶高束的黑髮,不像求學歸來的學子,倒像是一位行俠仗義的俠客。
當他進了堂屋,在見到自家兄長時,頓時乖覺了不少,也不再大聲地嚷嚷。
畢竟坐在交椅上的兄長此刻正冷着面色看向他,想必是對他這種莽撞無禮的行爲感到不滿。
說來也奇怪,嬌嬌在兄長跟前嚷嚷兄長會溫柔耐心地教育,到了他這就變得比父親還嚴厲。
對他從來便是一句話掛在嘴邊,好男兒行的端,坐的正。
他趕緊規矩地拱手作揖:“兄長安好。”
若是仔細看,兄弟二人的面相倒是有幾分相似,只是性格截然不同。
“嗯。”林行之這才微微頷首示意,面色也因林青舟難得的規矩變得溫和,隨後關懷道:“何時回來的?”
他趕緊回道:“回兄長的話,剛回來不久。”
接着便忍不住問道:“兄長,我剛去了嬌嬌院裏,發現院門緊閉,兄長您又把嬌嬌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