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所謂的血靈丹之後，她就沒辦法平靜。
尤其那個小男孩兒，更牽動着她的心。
洛嬌嬌知道自己力量小，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自保都成問題，更不能去救別人。
但她就是想救那個孩子。
她跟着大吉進正屋見霍沉淵。
屋裏燈光明亮，映着他面具下的眸子，漆黑無波。
他本來想譏諷洛嬌嬌幾句，沒想到洛嬌嬌低頭垂眼，沒半點開心的樣子。
“怎麼？蘇小姐似乎並不太開心。”
洛嬌嬌點頭，沒吭聲。
“覺醒聖醫靈力超過九重，這是多少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蘇家有可能因你重塑昔日輝煌，甚至更上一層，蘇小姐居然不開心？”
洛嬌嬌冷笑，只覺得無比噁心，這樣的家族覆滅都不爲過，何來什麼輝煌！
“本王想提醒蘇小姐，現在你是蘇家的驕傲，乃至全城的榮耀，別忘了你答應本王的事，找一個愛寵，不是難事了吧？”
洛嬌嬌擡眼看着他，認真鄭重。
霍沉淵對上她的眼神，目光更深。
“王爺，我幫您找到愛寵，您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霍沉淵嘴脣繃緊：“你在和本王談條件？”
“算是吧！”
霍沉淵被她的坦然氣笑：“說說看。”
洛嬌嬌心裏很亂，一時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沉默片刻：“明日，明日測過玄靈耳之後，我再和王爺說。”
她說完行個禮，轉身退下。
霍沉淵看着她的背影，不知爲何，心頭髮沉。
大吉覺得洛嬌嬌實在無理，正要開口叫住她，霍沉淵擺擺手。
洛嬌嬌回到房間，根本睡不着，滿腦子都是孩子稚嫩的臉。
要救，怎麼救，救了怎麼辦，都是問題。
她根本做不到。
除非，和霍沉淵合作。
可人家憑什麼？
洛嬌嬌思來想去，摸着臉，這藥也就能維持幾天的功夫，她的每一刻都很珍貴，必須要在這短時間裏，毀蘇家，滅洛家！
要想做到，就必須和霍沉淵聯手，她手裏唯一能拿出手的籌碼，就是變回寵物。
變回寵物，失去自由。
要這麼做嗎？
洛嬌嬌天人交戰一般，因爲今天耗費了太多心神，她最終還是沉沉睡去。
睡着沒多久，門輕輕被推開，霍沉淵走到她牀邊，低頭看她。
的確是蘇綰綰的臉。
他看得仔細，不是人皮面具。
更重要的是，爲什麼她的觸碰，對自己的怪疾有所幫助？
霍沉淵緩緩伸手，指尖在碰到洛嬌嬌手指的剎那，又收回。
他深深看了洛嬌嬌一眼，無聲離開。
門剛剛合上，洛嬌嬌就睜開眼，掌心潮溼一片。
……
天近黎明。
蘇鳳姑氣喘吁吁地軟倒在榻上，洛仙羽照着鏡子，雙目赤紅。
“爲什麼！爲什麼我的臉沒有恢復？”
鏡子裏的臉，一邊一個大紅“X”，皮肉翻卷，猙獰可怖。
“母親！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血靈丹不起作用？我的臉是不是好不了了？”
洛仙羽幾近崩潰，把鏡子用力摔碎，抓着頭髮大哭：“不行，我不能這樣！我還要進京，還要嫁給三皇子，不能這樣……”
蘇鳳姑擦擦嘴角的血，看着她的臉，沉聲道：“仙羽，別慌，凡事都有辦法解決。”
“母親，您還有法子，是不是？要怎麼做？您說！”洛仙羽撲過來緊握住她的手。
蘇鳳姑目光狠毒：“大不了，就用祕法，取別人的麪皮，給你用上。”
她撫着洛仙羽的頭髮：“放心，只要你相中的，要誰的臉都可以。”
洛仙羽用力咬脣：“可我只想要自己的臉，三皇子喜歡的是我的臉。”
蘇鳳姑動作微頓：“那就把蘇綰綰抓走，逼她給你治。”
洛仙羽眼睛一亮，透着詭異的興奮：“就讓她治！治好了我還要扒她的皮，碎她的丹田，母親，我要留她一口氣，慢慢折磨她！”
“好，都聽你的。”蘇鳳姑愛憐道，“快休息一會兒，天亮還要去悟靈臺。”
“母親，蘇綰綰真的會覺醒玄靈耳嗎？”
“無所謂，她沒有覺醒還能有口氣，若是覺醒了……只有死。”
……
天光大亮，蘇遠山迫不及待地來找洛嬌嬌，還請霍沉淵一同去見證。
三皇子，蘇鳳姑母女，還有蘇家的族老們無一人缺席。
一行人浩浩蕩蕩，霍沉淵掃一眼洛嬌嬌，她的確沒有高興的樣子，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悲壯。
悟靈臺就在城中央，不知道是誰傳出消息，百姓們早早過來圍觀，黑壓壓一大片，卻聲息皆無。
洛嬌嬌走上悟靈臺，臺中央豎着一塊石碑，上面寫着幾個大字。
她不認識。
蘇遠山站在臺下，衝她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
但洛嬌嬌沒動，她偏頭，盯住洛仙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