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是皇帝的姐姐,也是平瑤郡主的母親。

    平瑤郡主受了傷,連她的雪豹,一併被擡回去,長公主一見就壓不住火,找靈醫治傷上藥,看着女兒睡着,怒氣衝衝直進宮來告狀。

    長公主年輕時嫁給廣安候,廣安侯驍勇善戰,在一次戰役中被困,壯烈犧牲。

    自那之後,她就獨自帶着女兒,住回公主府,母女倆相依爲命。

    她揣着怒火進書房,一眼就看到霍沉淵,短促冷笑道:“安定王也在,怎麼,是來惡人先告狀的嗎?”

    “長公主說笑了,本王也是受害者,來向皇上說明情況,洗涮冤屈。”霍沉淵不慌不忙,沒半點畏懼。

    “受害者?”長公主眼睛噴火,“我看你渾身上下完好無損,你哪裏受害了?”

    “傷害不一定非在表面,內心的傷害纔是最讓人難以忍受,長公主應該很懂吧?”

    “你……”長公主臉微微扭曲,盡是忿恨,“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以爲的那個意思。”

    當年長公主喪夫,就有流言說,是她剋夫所致,長公主還因此大病過一場。

    “皇上!”長公主憤而轉向皇帝,“安定王執劍行兇,傷了平瑤,現在平瑤都昏迷不醒,還請皇上爲我們母女作主!”

    皇帝瞪了霍沉淵一眼,語氣和緩道:“長姐,平瑤殺死白家女的事,朕已經知曉,白家上了摺子,請求朕嚴懲兇手,你可知道?”

    長公主一噎:“皇上,此事有誤會,平瑤絕不會做那樣的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老四審的案子,當時他和平瑤都在,他們倆當時也親口承認過,長姐,平瑤和老四的事,你可知道?”

    長公主眉心微跳,眼底飛快閃過暗芒:“他們倆?他們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青梅竹馬,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罷了,平瑤早早失了父親,也沒有什麼朋友,難不成和自家表哥,也不能一起玩了?”

    霍沉淵無聲勾脣,長公主可真會說,一句“早早失了父親”,又提起廣安侯,讓皇帝心生愧疚。

    皇帝沉默半晌,緩緩開口:“長姐,平瑤長大了,你這個做母親的,應當教她,男女有別,小時候再親近,大了也該注意些。當然,朕也會提醒老四,他是表哥,當以身作則。朕相信,若廣安侯在,也會如此管教女兒。”

    長公主:“……”

    “可皇上,平瑤這次受傷的事,難道就這麼算了?她長這麼大,可一塊皮都沒有破過!”

    她說着,又狠狠瞪了霍沉淵一眼。

    霍沉淵垂下眼瞼,淡淡開口:“皇上,臣願意接受責罰,請皇上下旨,是臣魯莽,因白小姐身死被誣陷之事,一時控制不住火氣,乍一聽到實情,就忍不住訓斥郡主,郡主的雪豹護主,臣被迫拔劍,臣願爲自己的魯莽承擔。”

    長公主臉色微變,剛剛皇帝還敲打她,不會同意平瑤和四皇子發生什麼,現在霍沉淵又這麼請罪,這不是要坐實平瑤是爲了爭風喫醋,這才殺白驚豔泄私憤嗎?

    這怎麼行?

    果然,皇帝的臉色微沉,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心頭微驚,縱然千般不願,萬般不甘,也只能嚥下。

    皇帝嘆氣道:“平瑤比你小几歲,做錯了事,你教訓她也是應該,不過,畢竟是女孩子,嬌貴些,以後多注意,別傷了她。”

    “是,臣明白。”

    長公主眼前發黑,指甲掐着掌心,還有以後?這次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完了?

    可不完又怎麼樣?

    長公主忍着一口氣從書房裏出來,渾身都想冒火。

    “長公主殿下,”霍沉淵叫住她,“回去轉告平瑤郡主,這次本王只是小小懲戒,若是再有下次,就沒有那麼便宜的事了。”

    “你!”長公主咬牙切齒,“傷了我女兒,就這麼算了?霍沉淵,你也太狂了!”

    霍沉淵狹長的眸中閃過危險的光:“本王生性如此,長公主若是不服,大可以叫平瑤郡主再來試試。”

    他慢步離開,背影挺拔,長公主差點咬碎牙,低聲吩咐身邊的嬤嬤:“上次查的消息,可有眉目了?”

    “回殿下,也就是這兩日了。”

    長公主目光似火:“好,我倒要看看,霍沉淵到底是什麼來頭,難不成……他真的是皇子?否則,皇帝和太后,怎麼會那麼護着他,任他囂張至此!”

    霍沉淵回王府,沒進院子,直接去見大野。

    洛嬌嬌精神好了點,但還是不比平時,她其實也是因爲有心事。

    “怎麼樣?”他輕抱住洛嬌嬌,“看着還是沒什麼精神。”

    大野塞了藥瓶子給他:“是得恢復兩天,你把她抱回去也行,按時喫點藥。”

    霍沉淵目光掠向裏屋:“小討厭鬼呢?怎麼樣了?”

    “小傢伙的情況複雜些,怎麼也得留我這兩天。”

    霍沉淵心裏不爽,站在門口,被大野擋着只能勉強看幾眼。

    小傢伙沉睡着,小臉發白,無聲無息。

    洛嬌嬌心裏更加不好受,越發覺得,還是得自己強大才行。

    她被霍沉淵抱在懷中,慢步走着回院,忽然,一陣尖銳的女聲,又讓她支起耳朵。

    哎?怎麼把這齣好戲給忘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