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話音落，一道刀光向他劈來。
他嚇了一跳，他就是個靈醫，功夫只會一點點，洛嬌嬌這種近身格鬥，他根本無法招架。
他下意識順手拿起手邊的東西一擋，“咔”一聲刀光劈開，如被切了豆腐。
刀光不停，直奔他前胸，他嚇得張嘴就要大叫。
還沒叫出聲，那隻母雞飛過來，一嘴啄在他身上，他痛得眼前發花，喉嚨也像被堵住。
下一刻，刀光也到了。
“唰！”
刀刃所過之處，他前胸被劃開血口，皮肉翻卷，鮮血飛濺，噴濺到桌上。
洛嬌嬌並沒一刀結果他，她眼底泛紅，彷彿撥雲見月，眼睛黑沉沉，透出黑曜石般的冷光。
袁青之看着這雙眼睛，突然認出她，聲音艱澀地從喉嚨裏擠出來。
“是你……”
洛嬌嬌勾脣輕笑，目光涼薄，沒有一絲溫度。
“是我，你不是想殺我，殺丁青川嗎？我親自上門來，你殺得了我嗎？”
洛嬌嬌手腕一翻，刀刃再次劃過他的側腰。
“哧！”又一道血口。
袁青之臉色慘白，痛得眼睛睜在，卻依舊叫不出聲。
“你……你……”他倒地，不斷挪着向後退，眼神驚恐，“我警告你，你若敢殺我，太后不會放過你！太后的脈案一直是我負責，她對我百般信任……”
“你死了，她還怎麼信任你？”洛嬌嬌垂眸看着刀尖上滴落的血珠，“你死在這兒，無聲無息，太后又怎麼會不放過我？”
“你……”袁青之額頭滿是冷汗，他是真怕了，“你想要什麼？儘管說！祕方，醫典，藥材，只要我有的，都可以！沒有的我也能爲你找，只要你放過我……”
洛嬌嬌低低笑，烏亮通透的雙眸映着跳躍的燭火，近乎妖異：“殺了你，這些東西照樣隨我取用，袁青之，本君愛用三刀殺，你已經受了兩刀，還有什麼遺言，快快說吧！”
她語氣輕柔，甚至似含了笑意，可字字讓人心頭髮寒，那股子冷意滲入骨骼，傳遍全身。
別說袁青之，連老王都打了個激靈。
他僵着身子偏頭看洛嬌嬌，此時的她眉眼鋒利，脣角微翹，像極了畫像中的鬼市女君。
老王心突突跳，剛纔她是自稱“本君”吧？
洛嬌嬌渾然未覺，盯着袁青之。
袁青之呼吸急促，目光掠過桌子的盒子。
洛嬌嬌偏頭看見，手中刀尖一挑，盒子打開，裏面是淡黃色的粉末。
袁青之心裏又燃起一點希望，立即道：“這是我獨門研製的東西，只要你肯放過我，我願意雙手奉上，我還可以告訴你，我和丁青川之間的恩怨，我也保證，以後也不會再找丁青川的麻煩！”
洛嬌嬌收回目光，聲音輕飄飄，似雪花落入脖頸，涼意四起。
“不必，我想知道的，自己可以查得到，不需要你來說。你死了，自然也就不能再找麻煩，一勞永逸。”
袁青之：“……”
“在你貪心得不到滿足，妄動殺念，致使無辜之人慘死的時候，就該想到，你也難逃一死。”
袁青之還想辯解幾句，突然眼前一片紅光，脖子上被豁開一條口子，身體裏的熱度瘋狂往外涌。
他緩緩倒下，身子微微抽搐。
洛嬌嬌面色不改，不慌不忙的擦乾淨匕首，拿過旁邊的一支蠟燭，往那個盒子裏一扔。
火光頓時升騰。
洛嬌嬌帶着老王迅速離開，聽到身後傳來驚恐的叫聲：“走水啦，走水啦！”
“來人吶，老爺的書房走水啦！”
所有人都被吸引過去，洛嬌嬌和老王暢通無阻，從後門出府。
洛嬌嬌連頭也沒回，彷彿身後的火光沖天與她無關。
老王也一聲不吭，跟在她身後。
走了一會兒，洛嬌嬌突然停住腳步，猛地回身。
老王嚇了一跳，一動也不敢動。
洛嬌嬌眼睛凌厲地掃向身後夜色，眼底閃過殺機。
等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有，她又繼續往前走。
老王悄悄拍拍心口：我的媽，司長這也太嚇人了！
不遠處樹梢後，一道頎長的身影在暗影中站立，他的袍角在夜風中身微微翻卷，隱約可見暗色蟒紋。
霍沉淵。
他眼中帶着幾分玩味。
聲息皆無的躍下樹梢，大利從後面追上來，低聲稟報：“回王爺，袁青之葬身火海。”
“葬身火海？”霍沉淵嘴角微勾，“未必。”
大利一愣：“那，王爺，還查嗎？”
“不必，”霍沉淵望着前方夜色，“若是有人查起，就引導他，按你剛纔的說法，葬身火海。”
“……是。”
霍沉淵又問：“有土墩兒的消息嗎？”
大利心中叫苦：“還沒。”
他頓時感到，他家王爺的氣場瞬間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