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勉強保持鎮定：“王爺說的呀，剛纔不是說，若是我瞧見了，說一聲，意思不就是，您的愛寵跑了？難道是我理解錯了？”
她眼中恰到好處的露出茫然，心跳如鼓。
霍沉淵收起畫：“你很聰明。”
這話意思太多，洛嬌嬌不敢接。
“王爺，時間不早，還是給您把把脈吧，若是我能治，定當盡全力，若是不能，還希望王爺不要怪罪我醫術不精。”
霍沉淵慢吞吞挽着袖子，露出手碗，他的皮膚很白，血管微青，像上好的細瓷。
洛嬌嬌想着曾經好幾次見這男人從浴桶裏出來進去，臉上有點發燙，垂眼看到一旁的老王，又穩住心神。
這個時候，發的哪門子花癡？
她暗罵自己幾句，手指規矩的去搭霍沉淵的手腕。
還沒摸着，霍沉淵忽然擡手：“你不搭塊帕子什麼的？本王清白之軀，這樣不好吧？”
洛嬌嬌：“……”
尼瑪。
說得好像誰不清白一樣。
她哽住一口氣，忍。
拿出帕子搭上他的手腕。
之前霍沉淵犯閏販時候，她也給他把過脈，那時候他的脈象奇怪，又亂又有力，像某種巨大的力量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不受約束。
但現在，這股力量還在，但好像規矩了許多，像肆虐的洪水受到引導，開始順着脈絡流動。
洛嬌嬌暗鬆口氣，她也希望，霍沉淵能夠好起來，當初無意吸他殞龍石的事，也能減少一點愧疚。
“王爺，”洛嬌嬌清清嗓子，“恕我無能，看不出什麼問題。”
“是嗎？”霍沉淵收回手，放下袖子，“看不出來，還真是有夠笨。”
洛嬌嬌：……我再忍。
這時大利從外面進來，看了洛嬌嬌一眼，對霍沉淵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霍沉淵眼神淡漠：“你可以走了。”
洛嬌嬌：“？？？”
這人搞的什麼鬼？
但既然讓她走，她是求之得，提上籃子趕緊溜。
她一走，霍沉淵眼中冷光微閃：“跟着她的人走了？”
“回王爺，走了，”大利低聲回答，“可是，屬下不明白，爲何要跟着她？”
霍沉淵看着面前的畫，畫中的土墩兒大眼睛溜圓，像兩片藍色星空，“今天跟在三皇子身邊的，是太后身邊的於公公。”
“袁青之一直負責太后的脈案，深得太后信任，他突然死了，總得問個清楚。至於爲何於公公會對剛纔的女子感興趣，本王也很好奇。”
“這個女子……”霍沉淵聲音低下去，“讓本王有幾分熟悉感。”
大吉大利互相對視一眼，都覺得莫名其妙。
他們王爺是出了名的克妻，身邊從來沒有過女子，連個婢女都沒有，怎麼會對那個女子有熟悉感？
“對了，本王不是讓你們安排人跟着女君，可有消息？”
大利臉帶愧疚：“回王爺，屬下等無能，鬼市的人也在暗中安排了人手，本來一直追到城門口，可……線索還是斷了。”
霍沉淵沒怪罪，反而看了他一眼道：“先不必追了，本王倒覺得，她會自己出現。”
大利一臉懵，霍沉淵擺擺手，讓他們倆退出去。
他輕撫鼻尖，喃喃自語：“沒關係嗎？爲何，會在這個女子身上，聞到玉瑩蓮的香氣呢？”
當時女君帶着帷帽，這個女人戴着面紗，一個有一隻彩孔雀，一個有一隻野山雞。
但她們的性子，似乎又截然不同，一個高冷尊貴，一個古靈精怪，表面看似謙卑，實則一直在動心眼。
這股子勁兒，倒和土墩兒挺像。
還有，爲什麼小奶團一見到她就叫她漂亮姐姐？
小奶團嘴裏的漂亮姐姐不是指的蘇綰綰嗎？
那個平空消失的女人。
這三個女人的形象在他腦子裏轉來轉去，像凌亂的線團，沒個頭緒。
洛嬌嬌完全不知道，她距離掉馬甲只有一步之遙。
帶着老王匆匆出王府，她也沒敢大意，一直留意身後是否有人跟着。
一直走到鬧市路口，她發現果然有人跟蹤，還是個熟人。
大吉。
她心裏冷笑，七拐八拐把大吉甩掉，抄近路回小院。
一進門，甜甜就迎上來：“姐姐，你回來了？”
“嗯，”洛嬌嬌摸摸她的頭，“爺爺呢？”
“出門去了，姐姐，有什麼事嗎？”
洛嬌嬌把買回來的東西交給她，“甜甜，你在院子裏，看好門，姐姐研究個藥方，不要讓別人打擾，知道嗎？”
“好，沒問題！”
洛嬌嬌帶老王進屋，拿出之前煉製的強身健體大力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