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嬌嬌陷入沉睡,恍惚中看到老王。

    還是當初在單位的時候,他們倆一老一少,經常挨大領導的批,每次都是老王替她背鍋。

    老頭兒沒有兒女,孤身一人,也沒聽他說過年輕時候的事兒,每次都被他含糊過去,只有一次喝醉,說對不起一個叫小娟兒的。

    洛嬌嬌眼淚嗒嗒的,這次,該我對不起你了。

    老王只一個勁兒笑,突然又變成雞的模樣,渾身是血擋在她面前。

    洛嬌嬌猛地醒過來,屋子裏光線昏暗,桌子前站着個人。

    她下意識叫道:“老王?”

    霍沉淵手裏端着小碗,動作一頓:“你醒了?”

    洛嬌嬌垂眸,袖子擦擦紅腫的眼,聲音暗啞:“你怎麼在這裏?”

    霍沉淵在牀邊一米開外站定:“你暈倒了,阿凌和我把你帶回來,這是藥,吃了吧!”

    洛嬌嬌沉默着,眼淚又涌出來。

    霍沉淵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洛嬌嬌昏迷的時候,他就看到,她一直在哭,現在還在哭,她是水做的嗎?

    不過就是死了一隻靈寵,雖說時間久了有感情,但也不至於如此吧?

    霍沉淵把藥碗遞給她,向前邁了一步:“吃藥。”

    洛嬌嬌心裏煩躁,擡眼看看他。

    她的眼睛紅腫,看上去有些滑稽,但眼珠又黑又亮,像浸在水裏的黑色曜石。

    這樣水盈盈的眼,讓霍沉淵心頭莫名的一跳,忽然想起,土墩兒也經常這樣看着他,有什麼不高興或者想撒嬌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眼神。

    洛嬌嬌接過碗和藥,聞了聞,的確是藥香氣,這才一口吃了。

    傷心歸傷心,她還得好好活,至少老王的仇要報。

    “我吃了,謝謝你,你也去休息吧。”

    洛嬌嬌下了逐客令。

    霍沉淵心頭不悅,翻臉也太快了點。

    阿凌從外面進來,還抱着一個包袱,見洛嬌嬌醒了,驚喜道:“嬌嬌,你醒了?吃藥了嗎?還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不等洛嬌嬌回答,她自顧把包袱放下:“這是我給你找的衣裳,都是新的,我還沒有穿過,我看咱倆身量也差不多,你的衣裳都破了,快換上吧!”

    洛嬌嬌心頭一熱:“謝謝。”

    “不用客氣,”阿凌握住她的手,“你也別太難過了,等比賽結束了,咱們離開這兒,我送個新的靈寵給你。”

    洛嬌嬌鼻子又有點發酸。

    “我暈倒之後,大長老有沒有說什麼?那個女人呢?”

    阿凌正要說話,霍沉淵道:“大長老說,事情到此爲止,已經兩敗俱傷。”

    “呵,”洛嬌嬌斂下眼瞼淡淡開口,“他想得倒美。”

    霍沉淵眸光微閃:“驚天宮不是尋常的地方,皇族也要讓三分,現在他們的尊首閉關未出,大長老有絕對話語權,單憑你一個人,和驚天宮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

    洛嬌嬌眼底的恨意散開,語氣輕輕卻堅定:“我不會退縮,也不會硬碰硬。”

    “嬌嬌……”阿凌還想說什麼,洛嬌嬌衝她無力笑笑,“謝謝你,阿凌,真的。時候不早了,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我也想睡一會兒。”

    “哦,好,”阿凌見她臉色的確很差,急忙起身,拉着霍沉淵走了。

    “哥,我看她真是傷心,要不,我把飛雪借給她,讓她繼續比賽,怎麼樣?”

    霍沉淵擰眉:“別節外生枝。”

    “要不你把金翅鳥借給她?反正你也不是非進驚天宮不可。”

    霍沉淵:“……”

    “你覺得,鬧成現在這樣,她即便進了驚天宮,會有她的好?”

    阿凌一噎:“說得也是,要不……”

    “你別忘了答應過我什麼,安分些,別自作主張。”

    阿凌耷拉下腦袋:“哦。”

    黎明之前,天極盡黑暗。

    洛嬌嬌睜開眼,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院子裏收拾過,但老王的血跡還在,窗邊還有一片雞毛。

    洛嬌嬌深吸一口氣,逼回眼中淚意,轉身飛快出院。

    她剛離開,霍沉淵就看向窗邊,後窗外,大吉低聲問:“王爺,要跟着她嗎?”

    霍沉淵沉吟:“遠遠跟着,別讓她出危險即可,不必靠得太近。”

    “是。”

    霍沉淵也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麼感覺,若是其它女子,他才懶得管死活,可這個洛嬌嬌……

    也許,是因爲她哭時的眼神,很像土墩兒吧。

    洛嬌嬌卻不管這些,她現在一心想爲老王報仇。

    走到一處空地,她拿出羅北初交給她的一支信號箭。

    羅北初也還沒睡,看着洛嬌嬌昏迷着被帶走,他怎麼能放心得下?

    正在坐立難安,忽然發現信號。

    女君!

    羅北初一刻也沒耽誤,趕緊去見洛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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