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再看向洛嬌嬌時，沒有任何變化：“哦？你曾經見過？”
洛嬌嬌剛想脫口說“是”，又猛然驚覺不對。
這傷口，她的確是見過，那就是在白驚豔的身上。
白驚豔死了以後，她跟着霍沉淵去看過，那時候她還是隻趴在霍沉淵懷裏的小動物。
當時認定的，是平瑤郡主的那頭靈獸殺了白驚豔。
可現在……怎麼這具屍首上也有這樣的傷口？
當然肯定不會是平瑤郡主，她今天沒來，來了也沒那麼大的本事。
一瞬間，她心裏千迴百轉。
對上霍沉淵的眼睛時，她莫名有點心虛，當然不能告訴別人，她曾經是隻動物。
“怎麼個熟悉法？你還沒說，”霍沉淵又問。
“這個嘛，”洛嬌嬌避開他的目光，信口胡諂，“我以前沒住京城的時候，有時候會買些獵戶的獵物，偶爾也跟着去打獵，就覺得……這屍首上的傷口，和獵物挺像的，像被什麼東西抓咬的。”
她說得還算通，但霍沉淵卻覺得，她沒說實話。
霍沉淵其實也發現了，這些傷口他不是頭回見，甚至白驚豔身上的也不是第一次。
他擔着克妻的名聲，那些被他“克”死的女子，各有不同的死法，有一個是從假山上跌落摔死，而她的丫環因爲受驚嚇也跟着失足死了。
但他曾暗中去看過屍首，那個丫環身上，就有這樣的傷口。
只不過那個丫環沒人注意，也就草草掩埋了。
當時見到白驚豔的傷口時，他就隱約覺得，會不會其中有所關聯，現在，又在這裏看見。
會是巧合嗎？
霍沉淵從來不信什麼巧合。
可這幾個人之間，卻根本沒有半點交集之處。
“好了，無關人等都退出去，不要再這裏逗留，”大長老的話打斷他的思路。
阿凌也小聲叫他：“哥，我們走吧！”
霍沉淵和洛嬌嬌不約而同看了那屍首一眼，轉身走了。
大長老重重吐了口氣，看看左右沒人注意，腳尖輕輕擡起，拿起踩住的那枚銅錢。
……
大殿內，老王正對着水晶屏幕抓狂，這是什麼玩意兒，怎麼說沒影就沒影了？
一團黑，偶爾就一條光斑閃過去，像抽風一樣。
甜甜早困了，小腦袋一點一點，老王輕輕抱她到牀上去睡，再回來看水晶屏幕時，上面又有影了。
見他們要回來了，老王去門外問尊者：“山口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嗎？有沒有抓到什麼人？”
“回尊首，還沒有，目前都是我們的弟子。”
老王略一點頭：“繼續注意！”
“是。”
他有點奇怪，當時眼花了嗎？
不會，一定是葉紅舟偷偷進去了。
他思索一下，又回身對尊者說：“去悄悄查看一下，明眼閣的葉紅舟，是否還在，記住，不要驚擾到任何人，也不要被人察覺。”
“是。”
老王在大殿裏走來走去，這個明眼閣究竟是幹什麼的還不太清楚，反正從葉紅舟這個女人來看，不像什麼好東西。
還是要謹慎點爲好。
洛嬌嬌他們下山挺快，大家成羣結隊，大部分都聽說了大坑的事，人人都心事重重，又忍不住豎着耳朵聽。
到山口處，有人來加盤查，洛嬌嬌一看這陣仗就知道，一定是老王安排的。
沒有人敢造次，配合着檢查完，洛嬌嬌和霍沉淵他們辭別。
剛一拱手，霍沉淵就說：“我和你一起去。”
洛嬌嬌勉強笑笑：“不用了吧？”
“用，”霍沉淵堅持，“今天的事我要多謝尊首。”
洛嬌嬌無奈，只好讓阿凌他們先走，她和霍沉淵一起走。
不知道爲什麼，洛嬌嬌覺得，自己單獨和這個阿源在一起的時候，就總有點放不開，甚至有時候還會心虛，到底在虛什麼，她也說不清。
就好像……當初面對霍沉淵的時候。
真是見了鬼了。
回到老王所在的大殿前，剛到臺階下，老王就聽見動靜了，急忙出來迎接。
“嬌嬌！”他聲音很大，帶着掩飾不住的興奮。
洛嬌嬌咳嗽幾聲，提醒加遮掩。
老王看到她身邊還有霍沉淵，立即恢復了尊首該有聲音和腔調。
“你們回來了。”
“弟子見過尊首，”霍沉淵道，“多謝尊首讓弟子前去查看。”
老王聲音沉肅：“此事，應該是本尊首謝你纔對，若非是你的金翅鳥發現端倪，也沒有此次的後山歷練，更不知道這個害人的陣法什麼時候纔會被發現。”
“你當居頭功。”
老王本來也只是客氣客氣，表揚一下後輩，他沒想到，霍沉淵問道：“尊首，那不知道弟子能不能要個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