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嬌嬌風也似的走了,去霍姜遊的院子。

    霍沉淵無奈地笑笑,對大吉說:“去查一下庫房,宋綠嬈的陪嫁還有多少,如數拿出來。”

    “王爺的意思是……”

    “霍姜遊要休妻。”

    大吉眼睛睜大:“休妻?……可是宋家那邊……”

    宋家那邊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燈,雖然說現在家道中落,但還有個御史在朝,官兒雖然不大,但這個位子讓人太頭疼。

    “無妨,本王還怕了他們不成,只管去辦。”

    “是。”

    霍沉淵從來沒有把宋家看在眼中。

    要是宋家識趣,那興許還給他們幾分薄面,可若是不識擡舉,他就讓宋家從此斷了仕途,滾出京城。

    洛嬌嬌悄悄跑到霍姜遊的院子裏聽牆角。

    宋綠嬈動了胎氣,恐怕是不太妙,嚎得那叫一個慘。

    回府的途中就找了大夫來,大夫一路跟着回了府,一看這種情況就連連搖頭嘆氣。

    宋綠嬈一見心就涼了半截,嗓子都哭啞了:“大夫,幫我保住孩子,保住孩子……”

    大夫搖頭:“夫人,不是我不幫你,只是……實在是……再拖下去,連你也會有危險的。”

    霍姜遊在一旁,臉色蒼白卻冷靜得多:“大夫,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大夫點點頭,拿針要施針。

    這一針下去,胎兒就會加速落胎。

    宋綠嬈瞪大眼睛看着霍姜遊:“你……怎麼能這樣?我不要……”

    “不這樣,連你自己也得死,你想死嗎?”

    宋綠嬈一愣,隱約覺得有點不對,但一潑疼痛再次涌來,她也沒有心思去想別的。

    胎兒最終下,宋綠嬈幾乎哭斷氣,即使喝了藥,也是丟了半條命,和之前的紅潤判若兩人。

    送走大夫,霍姜遊擺手讓其它人退出去,充滿血腥味的屋子裏,只剩下他和宋綠嬈。

    宋綠嬈眼睛通紅地看着他:“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不是我狠心,是情況如此,”霍姜遊聲音平靜,“大概是我和這個孩子沒有緣分吧。”

    他這副樣子,這樣的語氣神態讓宋綠嬈感覺不太對勁。

    仔細一想,從她回來開始,霍姜遊就沒有問過她,去哪裏了,幹什麼了,爲什麼會搞成這樣回來。

    在回來的路上她想了好幾個說辭,可一個也沒有用上,霍姜遊根本沒問。

    她莫名有點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綠嬈,你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宋綠嬈垂眸,擺出一副可憐巴巴委屈無比的樣子:“我有什麼可說的?我現在弄成這樣,孩子也沒有了,你也不知道安慰我,我還能說什麼?”

    她說完,就等着霍姜遊哄她。

    要是放在平時,發生這麼大的事,霍姜遊早就握着她的手,心疼地不鬆開了。

    洛嬌嬌在外頭聽得直犯惡心,這個女人是真行,真是理不直氣也壯。

    真不知道人家這臉皮是怎麼長的。

    她摸摸自己的臉,這玩意兒就是天生的呀,像她這種臉皮薄的,真是學都學不會。

    霍姜遊也是真能忍得住,看來這一場刺激真是不小,二哈也不像二哈了。

    霍姜遊沉默了片刻說:“綠嬈,你是不是挺可惜這個孩子?”

    宋綠嬈盯着他,眼睛哭得核桃一樣:“這還用說嗎?這可是在我身上的,我身上的肉!難道你不心疼嗎?”

    霍姜游回視着她:“你心疼是對的,但我不心疼。”

    宋綠嬈一愣:“你什麼意思?霍姜遊,你什麼意思!”

    “我爲什麼要心疼你和宋戴興的孩子?”

    宋綠嬈呼吸一窒,眼睛霍然睜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姜遊。

    “你……”

    “是的,我知道了,”霍姜遊乾脆地說,“所以,我不心疼。我只是心疼我自己,我那麼疼你愛你,連個通房都沒有,也不出去鬼混,可你呢?

    綠嬈,宋戴興哪裏好?你們若是早有婚約,當初你可以說明,我不會強求,可你不該瞞着我,把我當傻子。

    明明是你們不知道珍惜,輕易放棄,最後卻裝出苦情的樣子,還要說是我對你用強。

    我如此珍愛你,別人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嗎!”

    字字堅定,聲聲帶着怒意,滾滾砸向宋綠嬈。

    洛嬌嬌在外頭聽得都揪心,她忽然覺得,霍姜遊在今夜,真的是成長了。

    只是,這樣的成長,難免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她幽幽嘆氣,忽然覺得像是地面微微顫動了一下。

    她以爲是錯覺,沒往心裏去,繼續聽着裏面的動靜。

    宋綠嬈呼吸急促:“姜遊,不是這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裏面有誤會,我可以解釋的。”

    “你還要解釋什麼?難道算命的道士沒有告訴過你,說謊,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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