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光線黯淡，洛仙羽渾身溼透，木然往前走。
怎麼看都覺得詭異。
洛嬌嬌撫了撫身上的雞皮疙瘩。
“走，去看看。”她要進院，霍沉淵一把拉住她。
“再等等。”
又等了一會兒，屋子裏的燈滅了。
霍沉淵這才說：“走。”
他在前面走，把洛嬌嬌擋在身後。
他們沒進屋去看，洛嬌嬌指院子角落：“那兒。”
她上次來過，輕車熟路。
進入小破屋，和上次一樣，去找下面的池子。
洛嬌嬌打着火摺子，地上還有未乾的腳印，順着腳印就能知道，剛纔洛仙羽是從哪個房間出去的。
不費吹灰之力，再次到了池子前。
洛嬌嬌忽然想到，之前她悄悄去大太監蔡公公的住處，他那兒也有這樣東西，雖然不是特別一樣，但異曲同工。
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牽連？
她沉思苦想，沒有說話。
霍沉淵是第一次見，上次蔡公公那裏的情況，他也只是聽洛嬌嬌形容。
本想和她一起進宮再去看看，還沒等到機會，她卻離開了。
看到眼前的池子，他心裏涌起一陣悸動，彷彿心臟深處，狠狠跳了一下。
不受他的掌控。
他微微擰眉，臉色有些難看。
洛嬌嬌俯身，低頭看看清這池子裏到底是什麼東西，或者弄點走，回去看看能不能讓芯片幫着分析一下。
她還沒想好怎麼弄走，霍沉淵握住她手腕：“別碰。”
洛嬌嬌詫異：“爲何？應該是沒毒。”
毒是肯定沒有的，要是有，芯片早就預警了。
“我也不知道爲何，直覺就是不能碰，”霍沉淵很堅定，就是不准她碰。
洛嬌嬌雖然有點無語，但也沒有強行不聽他的，她知道，人有時候的確會有一種直覺，說不上爲什麼，就是很準。
這東西也的確怪異，尤其是剛纔洛仙羽的狀態。
“你怎麼了？”洛嬌嬌趁着跳躍的微光，打量着霍沉淵，“臉色不太好，不是這裏太悶了？”
霍沉淵另一隻手按住心口：“或許吧，的確有些不太舒服。”
洛嬌嬌見她捂着心臟，不敢大意。
心臟出問題，可不是小事，要人小命分分鐘的事。
她迅速反手抓住霍沉淵的手腕，給他把把脈。
她對中醫把脈還是不太精通，但她能數心跳。
慢，比正常人慢不少，但又很有力。
太怪了。
“走，趕緊出去，你大概對這裏有什麼不良反應，”洛嬌嬌不敢大意。
對這裏再好奇，也得先走了，不能拿霍沉淵的命開玩笑。
洛嬌嬌拉着他往外走，霍沉淵垂眸看看她拉着自己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溫情。
再回頭看那古怪的池子，腦海中似乎有什麼片斷一閃。
走出小破屋，霍沉淵深吸一口氣，難受的感覺慢慢消退。
洛嬌嬌回頭看他，小聲問：“怎麼樣？好點了嗎？”
霍沉淵搖頭：“沒事，走。”
洛嬌嬌看一眼屋裏，今天晚上的確是好時機，來都來了，不殺一殺可惜了。
但是，現在霍沉淵心臟不舒服，還是以他身子爲重。
“不去了。”洛嬌嬌下定決心，“走，回去。”
霍沉淵奇怪：“爲何？”
洛嬌嬌指指他心口：“小命爲重，先回再說。”
霍沉淵呼吸微窒，彷彿又看到那日在街口，她策馬而來，在馬上大叫他的名字。
在烈焚箭射來之時，她又以身相護。
她明明恨死洛仙羽，與洛仙羽之間有殺愛寵之仇，此時卻願意爲他放棄。
“我沒事，走，”霍沉淵拿出兩張面具，一張給洛嬌嬌戴上，一張自己戴上。
洛嬌嬌被他拉着走，看着他的背影，還有戴上面具的樣子，感覺……更像霍沉淵了。
一個恍惚，已經到窗前。
洛嬌嬌側耳聽了聽，裏面沒有什麼動靜。
門虛掩着，也沒有在裏面插上，洛嬌嬌心說，洛仙羽這算什麼？
藝高人膽大？
她和霍沉淵對視一眼，兩人瞬間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霍沉淵首當其衝，一個箭步進屋，舉刀就砍向牀上的人。
洛仙羽正在睡覺，猛地刀風劈來，她唰一下睜開眼，翻身躲開，一直滾下牀，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兵器。
剛剛站穩，又有一道刀光，自下而上，向着她雙腿撩來。
她再次順勢一滾。
攻擊她的，竟然是兩個人！
而且配合還極爲默契。
洛仙羽眼睛泛紅，像一頭兇猛的獸。
她的眼睛，是真的紅了，不是形容。
洛嬌嬌看着她這雙漸紅的眼，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聲。
我去，這是什麼詭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