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盞,起身就要走。
阮雯擋住他的去路,手臂伸開,身上的淡淡香氣襲來。
“你是驚天宮的弟子?”
霍沉淵擡眸,漆黑如墨的眸子平靜無波,淡定地看着她。
一言未發。
阮雯微挑眉:“我就說,聖醫門什麼時候有過你這樣出衆的弟子?驚天宮倒還配。”
她細長的眉輕輕一挑,一股子風情從眉眼間升起,眼睛微微眯着,嘴脣一張一合,像是要喫人的女妖。
霍沉淵站定,未曾退後半分,看着她又上前一步,身上的那股子香也越發濃郁。
“聽說,上次你出力不小,功勞很大,擊退不少巫醫門的人,也是你布的局,引他們全軍覆沒?”
霍沉淵還是不說話。
“你是不想和我說話,還是不敢說?”阮雯得不到迴應,也沒有半點惱怒,反而眼中含笑。
霍沉淵面無表情地問:“你多大年紀了?”
阮雯眼中笑容一僵。
“老門主今年都六十了,”霍沉淵無視她,繼續說,“宋司墨今年也得有五十了,你是他的師妹,再是什麼小師妹,也得有四十了吧?”
不止,阮雯其實已經四十多了,只不過她練的功法,以及平時嚴格保養,顯得年輕十多歲。
霍沉淵雙手正了正頭上發冠,面無表情的臉上,極慢的浮現一絲笑:“我剛過二十。”
阮雯:“……”
方纔霍沉淵沒回應她,她並不惱怒,她覺得,是這個年輕男人過於害羞。
但現在她卻被狠狠打了臉,霍沉淵的意思再清楚不過,是嫌棄她老。
霍沉淵繼續補刀:“我家世不錯,又入了驚天宮,想要引誘我的女人多得數不過來,像今天剛剛死的那個馬丹丹,也幹過和你一樣的事。不過——”
霍沉淵眸中笑意涼薄:“你這種年紀的,我倒是頭一回遇見。”
阮雯的臉色再也繃不住:“你說什麼!找死!”
“我可不是看不起年紀大的女子,是人都會老,可如果年紀大了,還不知廉恥,非要做不要臉的事,那就是老不正經了。”
阮雯忍無可忍,手一揮,狠狠向霍沉淵打來。
霍沉淵豈會讓她打到,側身輕鬆躲開,阮雯還不罷休,反手又是一個耳光。
霍沉淵拿茶壺一擋,她一巴掌抽在茶壺上,摔個粉碎。
“啪”一聲,碎瓷四濺。
霍沉淵的聲音在這一聲裏泛着涼意:“我不願意髒了我的手,你也別再得寸進尺,看在老門主的面上,讓你一次,不會有第二次。”
阮雯狠狠咬牙,手一揮,掌心冒出黑色氣機,“呼”一聲把碎瓷擊成粉末。
好小子,給我等着!
洛嬌嬌和甜甜、老王正在後山烤兔子喫,霍沉淵來了。
“阿源哥哥!”小甜甜揮着小手喊,“快來喫兔兔!”
洛嬌嬌差點笑噴,人家撒嬌女都是“怎麼可以喫兔兔”,我們小女漢子是招呼人家快來喫兔兔。
霍沉淵到近前,洛嬌嬌就抽抽鼻子:“什麼味兒?”
霍沉淵心頭微沉,這一路走來,他刻意散了味道,怎麼還能聞到嗎?
洛嬌嬌再細看他的神色,頓時又起了八卦之心,眯着眼睛問:“阿源,老實說,是不是又遇見什麼佳人了?”
霍沉淵:“……”
老王咳嗽一聲:“嬌嬌,不可胡說。人家阿源也是該訂婚的年紀,此等私事,豈能隨意打聽。”
洛嬌嬌聽出老王的提醒,笑眯眯扯了塊兔子肉給霍沉淵:“抱歉,抱歉,是我不對,請喫吧。”
霍沉淵心裏不知該喜還是憂,明顯的,尊首是在提醒洛嬌嬌,要和他保持距離。
自己給自己當情敵,有時候還真挺彆扭。
“阿源哥哥,你快喫呀,可香了!”甜甜催促,“有不開心的事,喫飽飽就好啦。”
霍沉淵笑笑,點頭稱讚:“甜甜說得對。”
“我嬌嬌姐姐更厲害,抓兔子飛快,嗖,一下子就能抓住,是不是女英雄?”
洛嬌嬌:“……”
你倒也不必這樣誇我。
霍沉淵低笑出聲:“是很厲害,女英雄本當如此。”
老王翻個白眼,這也能尬吹。
他岔開話題道:“對了,方纔聽到下面似乎有什麼聲響,發生什麼事了?”
“馬丹丹死了。”霍沉淵輕描淡寫,“大概是他們的規矩吧,要敲響什麼鍾。”
洛嬌嬌一怔:“死了?”
“嗯,”霍沉淵拿出個小瓷瓶,在架子上的烤兔子上灑了點,“她師父都放棄她,早晚的事。”
“這與別人無關。”
洛嬌嬌一怔,知道他是怕她心裏有負擔。
她心頭溫熱,低頭看着烤兔子:“咦,怎麼更香了?”
“阿源哥哥,你灑了什麼?”小甜甜眼睛放光,頓時覺得自己手裏的肉不香了。
霍沉淵新扯了塊肉給她,把她手裏的接過。
四個人喫得不亦樂乎,前面卻是一片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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