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豎起手掌，正想要出手，那邊的人趕緊喊：“別動手，別動手！”
一聽這聲音，老王哼一聲別過臉，洛嬌嬌又坐下，完全不理會。
老門主走到近前，目光在烤魚上掠了掠，摸着鬍子說：“我們這裏的魚真是不錯。”
洛嬌嬌本不想理他，聽他這麼一說，又忍不住：“呵，怎麼個意思？特意強調這是你家的魚，是連條魚也不讓吃了，讓我們連夜滾蛋嗎？”
老門主噎口氣：“哪能呢？瞧嬌嬌說的，我這後山的山洞都讓你住了，還在乎這幾條魚？我這是把後山都交給你了，隨便用。”
洛嬌嬌嗤笑：“可別，我可不敢，門主大人還是叫我洛小姐。”
老門主湊到跟前，屁股坐在一小塊石頭角上，完全沒了平日的風采。
“諸位，今天的事，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
他看一眼霍沉淵：“阿源，你倒是說話呀！”
霍沉淵不慌不忙，把魚肉上的刺剔除乾淨交給甜甜和洛嬌嬌，這才說：“其實今天傍晚的事，我一早知道，是我讓他這麼說的。”
洛嬌嬌和老王都一愣：“爲何？”
“引蛇出洞。”
……
夜半，月光隱入雲層，星星也稀稀朗朗，三條人影飛快躍過樹梢。
洛嬌嬌心裏激動得不得了，以往都是靠別人，或者看別人在頭頂上飛來飛去，今天可不一樣，是她自己在樹頂上飛！
她終於出息了！
就是落地的時候，還有點剎不住車，差點一頭栽到霍沉淵腳底下。
霍沉淵一把扶住她，聲音帶笑：“沒事吧？”
洛嬌嬌若無其事的拍拍衣袖：“好得很。”
“就是這了，”老門主小聲說，“這樣，不好吧？”
霍沉淵眉眼冷淡：“反正這是你們的家事，你要不想，那我們也無所謂。”
老門主深吸一口氣：“好吧，那就開始吧。”
霍沉淵和他一起走到近前，洛嬌嬌在邊上放風。
老門主拿出準備好的鐵鍬，遞給霍沉淵一把。
霍沉淵納悶：“幹什麼？”
老門主比他還納悶：“你說幹什麼？”
霍沉淵冷笑：“你自己挖。”
老門主：“……”
月影下，老門主獨自一人，撅着腚挖土。
好半天，他總算把棺材蓋挖出來。
挖坑，把練功累多了。
開蓋的時候，霍沉淵搭了把手，洛嬌嬌按捺住緊張害怕和小興奮，伸頭往裏看。
老門主也伸長脖子，這一看，兩人都抽了一口氣。
霍沉淵目光微涼：“如何？”
棺材中，馬丹丹的屍首，早已經乾癟，一如那些死在巫醫門手下的弟子一樣。
一切迴歸原位，老門主又累又怒，連話都沒有力氣說了。
看着他獨自離開後山，洛嬌嬌嘆口氣：“老頭兒一下子像老了十歲。”
她又問霍沉淵：“哎，阿源，你是怎麼知道的？”
“靠這兒，”霍沉淵手指點點頭。
洛嬌嬌哼笑：“你是想笑別人沒有腦子嗎？”
霍沉淵笑說：“也不是，有的人不但有腦子，而且小聰明特別多，鬼點子一個接一個，讓人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裏究竟在想什麼。”
洛嬌嬌摸摸鼻子，莫名就有點心虛是怎麼回事。
回到山洞，老王還在打坐，晉升之後，他覺得感官也更加靈敏，體內的真氣也更加深厚。
聽到外面有動靜，他輕輕吐氣收了勢。
“怎麼樣？”
洛嬌嬌把情況一說，老王迅速看一眼霍沉淵。
這小子行啊，居然被他給料中了。
“既然如此，我們明天一早就下山。”霍沉淵說，“尊首，到時候還請您和老門主在衆人面前告別。”
老王點頭：“好。”
霍沉淵看看洛嬌嬌，他很想再和她呆一會兒，但時間的確不早，明天還有事情要做。
罷了，來日方長。
他辭別，走出山洞。
老王忍不住嘆道：“他的確不錯，嬌嬌，不是我說，若不是因爲咱倆這關係，你又如同開了掛，這尊首關門弟子的位子，他也能坐。”
“不錯，”洛嬌嬌承認，“阿源聰明又冷靜，家裏又有錢，雖然人長得普通了點，但他那雙眼……真是好看，完全可以彌補。在我認識的人裏頭，算是第二厲害了。”
老王納悶：“第一厲害的是誰？”
“當然是霍沉淵呀，”洛嬌嬌脫口而出。
隨即，又陷入短暫沉默。
老王識趣地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早點睡吧，甜甜早都睡着了，明天一早還要早起。”
“對，沒錯，還要和他們大吵一架。”
洛嬌嬌轉身回裏面，老王看着她的背影，無聲嘆氣。
躺在牀上，洛嬌嬌沒有睡意。
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想起霍沉淵，好像他的名字一直在嘴邊，只是不曾說出口。
那傢伙，現在指定在王府裏逍遙快活吧？
她睡不着，老王在外面也沒睡，他覺得打坐比睡覺都管用。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風中有一絲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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