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存活錄 >第183章 暫且忍耐
    “其實,我們只是一羣想活命的可憐人罷了。難道活着就有罪嗎?我們就該活活餓死?狼吃了羊,你殺了狼,所以你光明正大?憑什麼?就憑你比我強?”張小果已把楊小海說的啞口無言,卻仍步步緊逼。

    被氣勢所迫,楊小海竟不自覺的退了一步,差點踩到了黑瞳。這下,小丫頭不幹了。

    “羅裏吧嗦恁多廢話。你不喫人,我們就不找你。你吃了別人,就有被打殺的一天。多行不義必自斃,就算沒遇上我們,你也會被別人弄死。我們權且當作你的報應,拿命來吧。”

    黑瞳兩指一豎,就要向張小果指下。身邊的楊小海登時大急。“二十多頭活羊”啊。他可狠不下心。眼看黑瞳那蔥蔥玉指劃過眼前,楊小海腦子一抽,大嘴一張,立時將黑瞳的兩指含在了嘴中。

    在十幾個惡行惡相的大漢注視下,黑瞳的小臉騰的紅了。她如遭電擊,“嗖”的一下收回了手指,跺腳嬌嗔:“你幹嘛啦……”楊小海卻拉着一張臉,很是鄭重:“事關二十多條無辜性命,由不得你耍性子。”

    黑瞳登時愣住了。從遇見楊小海以來,他就沒對自己這麼嚴厲過。她不明白,就因毫不相干的二十幾個、根本沒見過的陌生人,他怎麼就敢給自己臉色?而且還連給了兩次?

    不理僵立的黑瞳,楊小海又對張小果道:“把人質放了,我只殺你。”張小果立即聳聳肩膀,絲毫不理會手下異樣的目光,極其輕鬆的回道:“你的‘花瓶’很好。好到我願意拿所有的女人換。這個我們可以談,其他的,免了。”

    與監獄相隔了兩個樓房,在一間民宅中,黑瞳和楊小海一起躺在柔軟的大牀上,身體幾乎交織在了一起。不過楊小海卻絕不舒服。因爲黑瞳刻意的報復,小嘴啃咬着他的脖頸動脈,吸的力量也異常強勁。

    這就使得楊小海的眼眸在死灰色和灰黑色之間來回的切換。黑瞳每一次的吮吸,都會帶走楊小海大量的鮮血,繼而劇烈跳動的心臟再把新生的血液壓至空空的血脈。新生的血液剛剛滋潤身體,就又被黑瞳吸入了肚中。

    此刻的楊小海,被黑瞳呈個大字緊緊的壓在身下,氣氛雖然曖昧,他卻眼冒金星,耳內嗡嗡亂響個不停。強烈的噁心陣陣翻涌,他卻說啥也吐不出來。

    十分、二十分、三十分鐘後,打着飽嗝的黑瞳側面一翻,仰面躺在了大牀之上。一絲殷紅的鮮血順嘴流下。就算黑瞳有心報復,但她終有極限——實在是喝不下了

    。喘息許久之後,楊小海方纔緩緩說道:“要沒有病毒爆發這事兒,要不是我不明白的原因,‘兩腳羊’裏說不定就有我。或者更慘,早被消化掉了也說不定。遇不上也就算了;既然碰上,我實在做不到見死不救。‘小丑’必須死,就算再多的狗屁歪理,那些女人的事他也賴不掉。所以,在沒把普通人救出來之前,我懇請您千萬別衝動。”

    “把我當花瓶?把我當成了易碎的、毫無用處的花瓶?嗝……不就是人質麼?有什麼難的?你等着,我把人質弄出來不就完了?嗝……”

    楊小海躺在大牀上,腸鳴音響的好似雷鳴。“這妮子,下嘴真狠吶!”要不是被小女孩感染以至於回血速度超快,他怕就成了臉色死灰的“感染者”了。剛將噁心等不適感覺壓下,楊小海就被飢餓驅使着,無奈的下了牀。

    屋裏空蕩蕩的,黑瞳早就蹦出了門。按她的理解,楊小海不讓她把那藐視自己的傢伙弄死,是因爲有普通人做人質而投鼠忌器。她把人質救出來,然後再把張小果弄死,完事。所以她不顧楊小海的強烈反對,摔門而出。

    楊小海見攔也攔不住,又覺得這妮子八成會迷路,索性就由着她。等填飽了肚子,再找她回來也就是了。至於黑瞳會不會把張小果直接弄死,楊小海還真不擔心。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只要認真起來,黑瞳就不會違背自己的意志。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穿上皮鞋,踢裏踏拉的下了樓,附近居然找不到能開的車子。無奈之下,楊小海在雪地中疾速奔行了半個多小時,方纔找到了車。望着三個輪子,楊小海不滿的撇了撇嘴。由奢入儉難,古人誠不我欺啊。

    開慣了各種四輪的私家車,還真瞧不上這簡陋的“小蹦蹦”。不過瞧不上歸瞧不上,該用還是要用的。於是,白襯衫、黃西服的楊小海蹬了幾下油門。“小蹦蹦”突突的冒着黑煙,嗷嗷叫喚着上了路。“他喵的,居然是柴油的。”

    楊小海感受着屁股底下的震動,繞過了一排長長的汽車路障。

    剛穿過自己開闢出來的小路,幾個感染者便圍了上來。一夜不見,楊小海對這些外形醜陋的“感染者”們竟生出親切之感。至少感染者不會組織人手,更不會把同類成批次的殺掉。

    嗯,變異“感染者”雖喫同類,但他們很挑食的好吧?而且也沒有繁衍的慾望。又想偏了,楊小海晃了晃腦袋,專心在感染者之間開着車。“感染者”越來越多,但都是些普通貨色。也不知道那些變異“感染者”都去了哪。

    楊小海被迫停車,將熱情圍攏上來的小怪清空,好不容易有點人樣的楊小海又髒了。無奈的甩了甩破袖子,楊小海鑽進了一家賣衣服的商店。不一會,黑皮鞋、黑皮褲、黑貂皮上衣的楊小海帶着墨鏡走出了商店。

    自我感覺很是良好的楊小海捨棄了“小蹦蹦”,轉而向路邊的一臺“蘭博及尼”走去。這也是他認識不多的豪車牌子。果然沒錯,車裏有個穿着運動套裝的年輕“感染者”,被楊小海薅着脖領踹進了雪中。跑車特有的轟鳴聲中,四個車輪將厚厚的積雪碾壓成餅。

    連着光顧了三家飯店,楊小海可算是喫飽了。得益於東北酷寒的天氣,小飯店裏的很多食材都還能喫。楊小海即便餓極,三家飯店的儲備也夠他喫的了。此時已是寒冬臘月,再過一個月就是大年。

    過完年,開春,以後便是炎熱的夏季。那些隱藏在角落中的糧食,怎能挺過兩個夏天?只是變異感染者便讓倖存者們舉步維艱,楊小海根本不敢揣測明年的光景。“走一步看一步吧。”楊小海從兜裏掏出墨鏡,重新戴上。

    冬季的太陽雖不刺眼,但皚皚白雪在無人污染的情況下卻晃得人直暈。雖沒交通法規限制,但也得撿軟乎的撞不是?

    當楊小海回到臨時住所時,黑瞳還沒回來。把一小包乾果放在地上,楊小海倒頭就睡。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楊小海的睡眠時間從一個極端轉向了另一個極端。他的覺越來越少。像現在這樣產生了濃厚的睡意,已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也覺得自己與正常人的偏差越來越多。奈何他依舊懵懂,對身體的事一無所知。“至少還活着不是麼?‘橋到船頭自然直’,理他瞄的做甚!”楊小海沉沉的閉上了眼,不一會便鼾聲大作,震的無人打理的房間粉塵直落。

    再次睜眼時,朝霞漫天,已是早晨時光。楊小海只覺喉嚨乾渴,黑瞳還沒回來。稍微感知下,發現黑瞳的位置穩穩的在監獄的方向。楊小海暗暗稱奇:“小丫頭長出息了,竟沒走丟。”殊不知,黑瞳已在附近逛遊了一夜。

    穿上鞋子下了樓,楊小海找着乾淨的積雪嚼了幾大口。乾渴的感覺消退了。肚子又“嘰裏咕嚕”的響了起來。“哎,人活着就是麻煩。”無奈的楊小海乾脆又返回了樓上。他可不想在自己方便的時候再應付鑽出來的“感染者”。

    以前曾有過這方面的經歷,那滋味太過酸爽,以至於他實在不想回憶。

    等一身清爽的楊小海重新坐在“蘭博及尼”中,時間已經過了半小時。是時候把小丫頭哄回來了。時間長了,難保她心生怨懟。爲免受無妄之災,楊小海駕車向監獄方向駛去。由於沒有“感染者”,踩下油門不久後便看到了那灰色的樓羣。

    同時,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也映入了眼簾。幾乎是下意識的,楊小海對着那人轉動了方向盤。

    發動機響亮的轟鳴聲震的積雪簌簌落下。那人笨拙的向車頭開了兩槍,就被“蘭博及尼”的強勁馬力撞成了滾地葫蘆。楊小海向上一撩車門,帶着墨鏡酷酷的扁腿下車。

    慢慢走到蠕動的人影旁邊。腳尖一挑,一張四十多歲、成熟男人的臉便呈現在眼前。楊小海對着那滿臉的血污揚起下巴,平淡的問道:“想跑?”“怪、怪物!”嗯,是“小丑”的人沒錯了。

    或許是見識過楊小海的手段,那人沒用楊小海逼迫便竹筒倒豆子的說了起來。原來前天楊小海大鬧監獄,把“新世界”直接打殘。剩下二十來個人私下一合計,就萌生了四散奔逃的想法。

    雖然不捨監獄,但留下更可能丟了命,還不如逃出去拼拼運氣了。男人說,昨天一下子就溜了五個,如此輕鬆的逃掉讓“小丑”也頗爲心動。如果自己這撥也跑掉了,他就會在晚上趁着夜色溜之大吉。

    楊小海不屑的撇了撇嘴:“二十個活口在哪,說出來,我讓你死的痛快。”男人驚惶的回道:“活口的事我真不知道,你問他好了。”楊小海順勢一偏頭,哪有什麼人。

    再回頭的時候,只見男人猛的一咬牙,臉色頓時變成了鐵青色。楊小海無奈的望向監獄,感應之下,黑瞳正快速向他跑來。

    <!--17K::-->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