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存活錄 >第189章 各自安好
    揉搓着那碧綠色的粉末,滑膩膩的手感很是舒服。晶瑩剔透的寶石在楊小海三指大力揉搓下變成了細細的沙子,如水般緩緩從指縫滑落。在遠處盯着的黑瞳一語未發,甚至連腳都未動。

    本來無家可歸的楊小海去哪兒都行,但山門不講理,他幹嘛要坑自己?既然你是如此的霸道,我就去他喵的吧。走一步算一步,能拖就拖。沒了定位,找到黑瞳也需要時間不是?還是那句話:橋到船頭自然直;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愛咋咋地。苦思無果後,楊小海的賴皮性子發作,將所有的煩惱暫時擱置。

    黑瞳在見到鳥人師兄時,便想跟着回返山門。可不知怎的,內心深處卻又有個聲音堅決否定。以至於她攆走師兄,還把回家的鑰匙一併交出。在回家的通道又一次被楊小海碾碎後,她不但沒有憤怒,相反還有些小興奮,彷彿心底的桎梏忽然碎裂了一樣。小黑瞳不明所以,但卻有一種早該如此的感覺。

    從商場的窗戶飄下,兩人又找了一輛車子。重新踏上了沒有終點的旅程。這次找了一輛氫電混合型重卡自卸車。黑瞳對這車很不滿意:別說那笨重醜陋的外型,單後面拉着一車的沙土就讓小丫頭嘴噘的老高。

    可楊小海卻看上了它厚重樸實以及堅固的風格。別的不說。光車軲轆就一人多高,駕駛臺與路面足有兩米多的距離。前方不管什麼直接平推過去就是了。想想那份碾壓的舒爽,楊小海就興奮不已。雖然發動機的轟鳴聲有點大,但怎麼也比跑車安靜多了吧?

    路上很快便證明楊小海的預測很準。面對四面八方、陰暗角落中冒出衆多感染者,楊小海只管碾壓就好。對停靠在路中間的車子,也是直接撞開了事。這樣的行駛方式讓黑瞳兩眼放光,但楊小海卻說什麼也不讓她開。

    兩次命令的口吻使小黑瞳重新安靜。大車即使有些弊端,但勝在馬力強勁,且速度也不慢。雖然顛簸,卻不必像開小車那樣隨時停下清理路障。重卡的轟鳴聲在寂靜的城市中響起,引來了大批奇形怪狀的“感染者”,可他們對重卡無可奈何。

    追的喫力不說,就算好不容易追上,也會被盤旋在車外的“天叢雲劍”所絞殺。成羣的鳥類盤旋在車上的空中。它們很好奇,這聒噪的怪物到底要幹什麼?爲什麼要擾亂它們得之不易的平靜?

    打死不讓黑瞳開車的原因很簡單,因爲她是個徹頭徹尾的路癡。可是楊小海忘了,自己的方向感也不咋地。兜兜轉轉間,雖不至像黑瞳一樣自己把自己圍死,可在車後又漸漸形成了感染者的人潮。透過後視鏡可以看到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感染者”。可無一例外沒有頂尖冒頭的存在。之所以這樣,還得感謝張小果的堅持不懈,是他把普通感染者不斷解脫,以至於感染者在小範圍內始終無法擴大,所以纔沒有誕生超級變異者。

    無形中,反倒應了那句話:“福兮禍所至,禍兮福所依。”張小果喪盡天良屠戮同類的同時,也開拓出了一片尚算安全的區域。雖不至於一個感染者都沒有,卻也比別的地方相對安全。

    在末世中像楊小海這樣的怪胎不多。如張小海這樣的幸運兒卻不少。他們用各自的方法,在世界的角落中,用一切方式存活下來。如王大狀一家龜縮起來的有之;像張小果這樣地利,藉着電網囂張者亦有之。只能說每個人都不一樣,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際遇吧。

    看着熟悉的街道,盯着發黑的輪胎印,楊小海狠狠的踩下了剎車。許是潛意識作祟,在不知不覺間,他竟返回了王大壯一家附近。小壯那依依不捨的樣子立即浮現腦海。楊小海沒聲張,他不想再騷擾那樸實的一家三口了。

    沒遇到張小果前,他堅信主動尋找生機要比困守家中好。可現在,他也分不清離家是好是壞了。困守家中雖然艱難,但遇上歹人的機率也要小的多。既然無法給對方安全,不如互不打擾。於是楊小海刻意繞個大圈,避開了那孤獨的高層民居。默默地在心中刻下了深深的一筆:待以後穩定,必會回來接你們,我保證。

    引着成百上千的“感染者”,楊小海駕車在王大壯家附近轉悠了幾圈。算是略盡綿薄之力,楊小海把周遭的感染者引開。藉着重卡的強勁衝力,只選大道走。新能源的重卡很好用,承載着倆人在承運市內橫衝直撞。

    然而再強勁的發動機也衝不破變異感染者的封堵。隨着時間的流逝,重卡越開越慢;只因感染者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密集到什麼程度?在一輛輛、一排排廢棄的車後。忽然出現了大片大片的感染者”。

    熙熙攘攘的,將道路圍了個水泄不通。巨大的陰影隱隱浮現,憑楊小海的目力遠遠的看了個大概:那影子在衆多的感染者簇擁下,緩緩的搖晃着。楊曉海悚然一驚,那影子像極了一頭龐大的蠍子。

    久違的猛女形象從腦中劃過,楊小海知道不能再往前開了。一個猛女變異“感染者”還好說,可怕的是她身後成千上萬的感染者羣。那各式各樣的變異者夾雜在普通感染者”中,若是前後合攏,勢必會讓兩人陷入苦戰。

    黑瞳倒是能一招滅去大半,可剩下的零星感染者絕不是楊小海可以力敵的。與其筋疲力竭,不如退避三舍。重卡轟隆隆拐進了岔道。楊小海劃了個大彎,又向來路駛去。

    在一個積雪皚皚的樓頂。捨棄了重卡的黑瞳和楊小海各自坐着,兩人中間的小桌上佈滿了喫食。所有這些均來自他倆腳下的超市。

    “我反正回不去了,接下來去哪?總不能一直四處遊逛,和孤魂野鬼一樣吧?”黑瞳對眼前的各種小喫毫不感興趣,就連之前興趣盎然的飲料也置之不理。楊小海的情緒也不高。

    “要不?咱倆去上京?那可是華夏國公司的總部。雖不怎麼靠譜,但我實在想不到更安全的地方了。”

    “說的輕巧,你真當我村姑啊。從承運到上京。隔着多遠吶?咱倆怎麼走?腿兒着去嗎?我不問不等於我不關心。撇開“三十極夜”的事兒不提,咱怎麼着也要尋個落腳的府邸吧?你既然拐了我,就必須負責任!”

    沉醉在黑瞳怪異的腔調中無法自拔的楊小海滿臉黑線。此時此刻,他竟懷念起黑瞳那文言文一般的表達方式來。

    “不算遠,飛機不用半天就到了。就是找開飛機的人有點兒難。實在不行,多找幾駕,我試幾次?”

    黑瞳翻了翻白眼:“不怕摔死你就作。我有小云,我可會飛。”楊小海剛要反脣相譏:就那慢吞吞向上爬的方式也叫飛?可話還沒出口,頭上卻響起了巨大的轟鳴聲。那聲音很是突兀,也很囂張,徑直從他倆頭頂越過,奔監獄方向飛去。

    兩人對視一眼,立即跳起,從樓頂一躍而下。與此同時,天空中亂糟糟的轟鳴聲連成了一片,四面八方涌出了無數架直升機,向着同一個目的地:監獄飛去。被引開的衆多“感染者”重新向來路奔去。

    監獄附近,漫天的直升機緩緩降落,各式各樣的人鑽出了機艙。人越聚越多。與他們一起出現的還有各式各樣的武器、箱子,還有蒙着布的鐵籠。直升機雖多,卻不停留。它們放下人和貨物後便直直升起,迅速遠離。

    而在地上的人們則像螞蟻一樣迅速忙碌起來。不一會兒,就着監獄,人羣佔據了有利位置。尾隨直升機而來的“感染者”在轟隆隆的連響聲中被解脫掉。

    清一色兒的健壯的男人們拿着各式各樣的現代武器,不計彈藥損失,成功的遏制住了感染者前進的步伐,即便變異“感染者”也不例外。如“大阿諾”感染者,一顆箭彈不能解決的話,便用兩顆;實在不行,那就上導彈。

    從飛機上下來的人很快便發現監獄的三面都用電網圍着,所要重點防守的只是一面而已。於是密集的火網下,即便行動再敏捷的變異“感染者”也難逃被解脫的命運。不知他們從哪裏得到的軍火,將監獄前方的區域反覆的地毯式轟炸着。

    在炮火連天的轟鳴聲中,楊小海和黑瞳靠近了監獄。饒是黑瞳神通廣大,也被現代化的軍火驚的微張了小嘴:“你們有這麼強大的武器,爲何還會被病毒打敗?”

    黑瞳不解的問楊小海。“再強大的堡壘,內部也是脆弱的。如果正面硬剛,末日就不能稱之爲末日了。傳染很可怕的有沒有?一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病,就會傳染一大片。這些人都是健康且有防備的好手。短暫的防守還是能做到的。

    高科技製造出的軍火畢竟有限,失守是早晚的事兒。祖宗那麼強大,不也被小女孩兒弄的不生不死嗎?雖然那幫子人看起來不好惹,我還想搞明白,他們飛這寸草不生的地方是要幹嘛?”

    黑瞳飛起一腳,將楊小海踹的在雪地中滾了好幾圈,方纔好整以暇的道:“剛者易折,柔則長存。一句話的事你囉嗦什麼。再敢對我不敬,打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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