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存活錄 >第201章 貧民窟中的天使
    米國公司的空氣是甜的,天空是藍的,負面的形容詞貌似永遠和米國不挨邊。然而芝加歌這座無數人嚮往的城市卻成了“髒亂差”的代名詞。儘管它是米國公司第三大城市,也是極其富有和充滿傳奇的地方;但它同時也排進了國際不安全城市的前五名。

    就像事情都有兩面性一樣,越是光鮮亮麗的城市,其陰暗面就越爲恐怖。在城市南面,聚集着幾十萬窮人。他們生活在垃圾堆中,每活一天,都是在與死神鬥爭。貧窮本就很糟糕,可如果身處這裏,您會慶幸清貧。

    因爲一無所有遠不是最可怕的。這裏每天都會發生槍戰,每一分鐘都會有未成年兒童夭折。如地獄一般的所在,卻是薇妮的家。

    南城,50%都是黑人。但薇妮一家都是純粹的白人。最初,薇妮很幸福。父親是籃球明星,母親是牙醫。她在無數讚美和期待聲中降臨人間。本以爲人生必會順風順水,享受生命。

    沒承想上帝創造的意外改變了完美。先是父親腿腳受傷而不得不告別體育生涯。後又因消極沾染上酒癮。整天醉醺醺的父親根本不管經濟來源。

    很快便被理財師弄走了錢財。等銀行上門抄沒房產時,父親才恍然大悟—敢情他不僅現金,連不動產都被人捲了個一乾二淨。淨身出戶的一家人不得不搬到了城市的貧民窟。

    父親變賣了和母親愛情的見證—一對結婚戒指。以此換來了獨門獨棟的家。如果事情到此爲止,生活尚且過得去。但老天爺就是喜歡禍不單行。

    就在母親下班回家的路上,她被三個黑人打劫。若是平時,她不會反抗。可那天她包裏裝着剛剛借來的10萬元錢。那是她用來給牙醫診所工作人員開資、進購藥品、維持運轉的錢。

    最重要的,是家中已經沒有奶粉,女兒經常餓的大哭。所以她勇敢的掏出了槍,射殺了兩個壯漢,卻倒在了第三個人的槍下。

    當父親涕淚交加的從醫院認出了不離不棄的妻子後,體育界的明星徹底崩潰。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摸出剛買不久的“來複”,對準了下巴。可他的女兒卻衝了出來,哭喊着要東西喫。

    父親緩緩的將槍拿開,退出子彈,轉而去煮麪。那一年,父親殘疾、失業、破產、喪偶;那一年,小薇妮三歲半。

    以後的時光,小薇妮一天天長大,也開始接受這殘酷的世界。父親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但不管多晚都會回來。門上、門後、廚房、牀下……幾十平米的房內,藏了幾十把形態各異、上了子彈的槍。

    記憶中,她家的圍牆很高,也很厚。儘管外界很吵雜,但她的家一直安靜又溫馨。在她的童年,除了母親早就買好的厚厚書籍外,便是後院那棵老樹,以及樹枝間繩索和輪胎製成的鞦韆了。

    無數個白天,她獨自蕩着鞦韆,閱讀着各種各樣的書籍。在她的童年,沒有幼兒園,沒有小學和初中,也沒有小朋友。取而代之的,是父親買回來的各種玩具、各類書籍。其中最有意思的是各種教育書籍。

    以至於她長到黑瞳這般年紀時,已經自學了小學到高中的所有課程。她以爲別人和她一樣,都是從書本上認識這個世界。直到早已戒酒的父親突然喝得爛醉,警官上門讓她認領屍體,她才第一次走出了家。整整十一年,薇妮與世隔絕,幸福又充實的度過了童年。那一年,薇妮十四歲。

    她被送到了迤邐諾伊州芝加歌社會學校,寄宿。在那個女子學校中,她才認識到,不是所有人都是朋友,不是所有食物都可以喫,不是所有衣服都能穿,也不是所有的善良都對。把槍帶到學校,並將之激發後,她的世界恢復了清淨。

    但她的名字也變成了—怪胎。因爲那時的她成績優異的可怕,卻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在被同學們欺辱時,薇妮快速的成長。她以高出本校第二名五十多分的成績考入本地的高等學府——芝加歌大學金融管理專業。那時起,她才真正的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那一年,薇妮十七歲。

    因爲窮,她交不上住宿費。每天不得不冒險回到空無一人的老房。學校和自己的家相隔很遠,可薇妮別無選擇。也是從那時起,她每天都會帶上兩把槍。一把大的別在腰上,與其自保,不如說是震懾之用。

    而另一把較小的槍,則被她藏在裙子下或是長筒靴裏。那把精巧的槍,是母親的遺物,也是她真正用來自保的武器。那段時間,危險不單只是來自於那些遊手好閒的傢伙。更多的隱患則明晃晃的就擺在眼前。

    除了滿地亂扔的針頭,更可怕的是隨處可見的糞便。因爲它們乾燥後,會釋放潛在的輪狀病毒等一系列高危病毒。如不小心吸入,它會在腸道中潛伏起來。如果兒童吸入了污染的空氣,那很有可能導致死亡。

    這就是老房子爲什麼有兩層圍牆的原因。與其說隔離人羣,不如說隔絕空氣。雖然童年孤寂,但她還是很感激倒黴父親。因爲曾經的強壯男人爲了她滴酒不沾,又是這個男人用盡了所有手段,讓自己在這每分鐘都有兒童死去的地獄存活下來。

    父親過世後,因爲沒錢,她瘋狂打工,每天只睡4個小時。大學期間,她在學校學會了自由搏擊,並只用6年便獲得了芝加歌大學金融碩士學位。她用獲得的一等獎學金償還了債務,被洛克菲羅家族聘請,成了一名慈善基金的管理者。

    那一年,她23歲。年輕貌美的薇妮告別貧民窟的家,逆襲成了人生贏家。那座承載她全部童年的堡壘,即使在最爲艱難的時候也沒賣。以後的生活中,只要遇到了煩心事,她便會回來,坐在那專屬於她的鞦韆上思考人生。

    在她來華夏公司前,她殺過人、打過官司、進過監獄;見過世上最富有的人、擁有令人仰慕的工作、獲得了大量財富。當成爲貧民窟中飛出的金鳳凰時,她25歲。通過財團的慈善機構,她在貧民窟中建了醫院和學校。

    雖然維持它們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財力,但薇妮樂得如此。也因爲她,財團才願意理會眼皮子底下的事。如此種種,很多人背地裏都親切的稱呼她爲“天使女孩”。

    地星2030年2月4日早8點左右,薇妮和傑克——同事共乘飛機從上京起飛,回返米國公司。因爲慈善工作的臨時性與不確定性,她沒訂到直達米國的機票。只能轉乘大寒航空的飛機返程。薇妮習慣從窗口向下眺望。

    飛行半個多小時後,她見到地上本來平靜的畫面陡然大變。無數爆炸形成的黑霧將地面點綴的坑坑窪窪,更有多處高樓呼呼的噴着火舌。薇妮意識到出了事,她搖醒了傑克,卻不讓他聲張。打開電腦,戴上耳機,於空中連上了網絡。

    與此同時,飛機中響起了中年男人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咳咳,我是你們的機長。很高興咳咳,我們已經飛到了華夏國東北的上空。地圖顯示,前方就是如狗屎般美麗的花白市水庫。本次航行將由大寒航空爲您服務。剛接到通知咳咳,本次航行將直達芝加歌,中途他喵的不休息!謝謝!”

    網絡上,歌舞昇平。似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她皺眉摘下耳機,立即便聽到了不同的聲響。那聲音尖銳且持續,但頻率卻不高。與她一樣察覺到不妥的大有人在。她所在機艙的乘客大都在竊竊私語。

    她站起來,順着那怪聲向後走,一直來到藍色的隔離簾前。她掀起一角,偷偷向內一看:美麗端莊的大寒空姐,正極其不雅的騎在一個胖子身上,恣意的啃咬。在胖乘客身邊,還有好幾個傢伙在分食着新鮮的血肉。

    這羣人背後,還有好幾堆啃咬和被啃咬的人。薇妮幼年看過無數部電影,當然也包括恐怖片。只一眼,腦海中便浮出了一個詞:喪屍!“絕不可力敵!”她見別人也聽到了怪響,立即將手指豎在了嘴前。

    得益於靚麗的外形,整艙乘客都很喫她的顏。又或許是慌亂的衆人正無所適從,薇妮的動作立即得到了認同。薇妮見大家保持着安靜,隨即指了指頭上放隨身行李的夾層。傑克與她搭檔工作了一年多,立時準確的領會了意圖。

    於是,一箱箱,一件件行李被送到隔離簾前碼放起來。雖只一瞬間,但薇妮掀簾子時,也有不少人看到了後艙發生的事。不知衆人對“喪屍”怎麼理解,血腥的場面卻讓衆人本能的想到要保全自己。

    於是,在一片安靜下,用行李臨時搭建起來的“屏障”暫時將喫人的怪物和旅客隔離開來。聰明如薇妮,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正自躊躇間,中年機長的聲音忽然在衆人頭上響起:“該死的乘客們,對我頂禮膜拜吧。你們都要感謝上帝,因爲我是主最虔誠的孩子。我會把殘存的意志,用在搭救你們這羣羔羊上。啊……準備迎接碰撞吧!”

    話音剛落,大型737客機陡然顛簸,斜斜的向地面猛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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