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已經很明顯了,那個禪院直哉口中的‘醜女人’,就是家入硝子。

    萬行寺見長還沒說些什麼,彈幕就開始刷起來了。

    [可惡你個臭小子說誰呢?!]

    [捏麻得,你再說我硝子姐一句?!]

    [萬行寺老師快教訓直哉!!!讓他知道世界的殘酷!!!]

    看來這是一個不怎麼討喜的角色嘛,萬行寺見長思緒開始飄忽。

    禪院直哉許是被僕從逼到逃不走了,竟然闖入了萬行寺見長他們所在的這間屋子,他推門進去,猝不及防的闖入那雙毫無感情的蒼白眼眸。

    眼眸的主人看着他,就像在看什麼垃圾一樣。

    發自靈魂的顫抖和畏懼差點讓禪院直哉跪了下去,要不是眼眸的主人回過頭不再看他,他可能就真的跪下去了。

    這還是禪院甚爾以來,第一次有人給禪院直哉這麼強烈的壓迫感。

    他是誰?!

    “喲,這不是直哉少爺嗎?聽說您病重,我還以爲很快就能看見一具屍體呢。”家入硝子‘狐假虎威’,在萬行寺見長的身邊可完全不顧忌了。

    萬行寺見長肯定是向着自家學生的,任憑家入硝子想說什麼都不阻止。

    禪院直哉終於從那股威壓中脫離了出來,即使這樣,他也處於震懾之中。

    聽到有人嘲諷自己,他才發現站在那人身旁的那個醜女人。

    一個又不懂規矩,長得又不怎麼好看,還兇巴巴的女人,他纔不要去討好她!

    但看見那個女人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他有些畏懼了,既不想在那個男人面前失禮,又不想示弱,於是他選擇逃走。

    那個臭小鬼!禪院扇在心中罵了一句,儘管這個臭小鬼是他的親侄子。

    沒有病人,萬行寺見長就帶着家入硝子回了高專。

    “以後硝子待在高專就是了,不想死的人自然會主動來找你。”萬行寺見長打定主意要爲自家學生解決問題。

    萬行寺見長話語權自然是最大的,既然是他說的話,那硝子就能夠正大光明的拒絕一些不合理的訴求而不用擔心被人找麻煩了。

    “謝謝萬行寺老師!!!”硝子高興的就差蹦起來了,“萬行寺老師卡酷一!”

    對於學生恭維的話,萬行寺見長聽聽就可以了,他無奈的搖頭:“硝子你要是能少喝一點酒少抽一點菸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唯獨這件事不行!家入硝子吐了吐舌頭,打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那老師我就先回去了!老師再見!”家入硝子嘿嘿一笑,拉着輔助監督就快跑。

    萬行寺見長笑了笑,就任由家入硝子離開了。

    [萬行寺老師身後的小尾巴又多了一個嘿嘿——]

    [哦?這不小比直哉嗎,幾分鐘不見這麼拉了?]

    [笑死,這是什麼慕強心理嗎?]

    萬行寺見長回頭,看見不遠處的角落的那個小少年正在悄悄看着自己。

    見自己被發現,禪院直哉立刻縮了回去。

    萬行寺見長挑眉,沒有去管,然後他就被牽住了衣袖。

    “你是萬行寺?”

    “你是?”

    萬行寺見長沒有記住自己,這讓禪院直哉很不開心,“你明明知道我是誰。”

    禪院直哉很矛盾。

    沒有人知道禪院直哉崇拜的人是誰,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那就是禪院家最有名的‘廢物’,禪院甚爾。

    在御三家,非術師者非人,更別說毫無咒力的禪院甚爾。

    天與咒縛賜予禪院甚爾無比強大的肉-體,卻拿走了他的咒力,這就意味着,連祓除最弱小的蠅頭,沒有咒具的情況下,他都做不到。

    可在禪院直哉的心裏,這纔是真正的強者,不是禪院家周圍這些冒牌貨。

    而在今天見到萬行寺見長,禪院直哉心裏的想法又變了。

    當他去詢問那是誰的時候,僕人才告訴他,那是咒術界唯二的特級咒術師,萬行寺。

    “我知道你是誰,但我爲什麼要知道你是誰?”萬行寺見長沒有因爲對方還是個小孩子就對他客氣。

    禪院直哉似乎沒有意識到爲什麼萬行寺見長會這麼兇巴巴的對他。

    “我錯了。”但他道歉的比誰都快。

    “你錯在哪了?”

    “”

    禪院直哉沉默了,很顯然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降壓藥呢?降壓藥呢?]

    [臭弟弟!]

    [萬行寺老師教他做人!就算你和我一樣喜歡爹咪,我也不喜歡你!!]

    萬行寺見長不是不能理解禪院直哉的想法,人們都說一個人的成長和他的成長環境息息相關。

    人之初性本善,這是萬行寺見長堅信的一句話。

    所以雖然不喜禪院直哉,但並不是針對他本身,而是他所生長的地方。

    “你侮辱了我的學生。”萬行寺見長冷漠的白色雙眸淡淡的看着禪院直哉。

    這對禪院直哉來說,更像是臨刑前的審判。

    這是扭轉對方對自己想法的唯一機會了。

    “我會當面跟她道歉,對不起!”禪院直哉深深的鞠了一躬,看起來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這是禪院直哉?!這是那個叫囂着我真希姐是冒牌貨的禪院直哉?!]

    [假的吧?!我不能接受!]

    無論是討厭禪院直哉,還是喜歡禪院直哉的人,此刻都感到了一種強烈的割裂感——通俗點,就是ooc。

    但禪院直哉現在還小,就算世界觀念已經定型,卻還是可以改變的。

    “向她道歉就不用了,在你真正的認識並理解自己的錯誤時,你的道歉纔有意義。”

    這種人,萬行寺見長看的多了,他們道歉,不是因爲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是屈服與強者的壓力,或者是爲了得到在意的人的原諒。

    禪院直哉就是前者。

    禪院直哉不服氣,“我哪裏比不上那個女人了?!”

    在他看來,自己纔是將來能與禪院甚爾,萬行寺見長並肩的強者,而現在自己敬慕的強者爲了一個沒什麼能力的女人竟然這樣對自己。

    彈幕都被氣笑了,果然這纔是他們記憶中的禪院直哉,他根本沒有ooc!

    萬行寺見長只是看見了一個即將走向不歸路的孩子,他嘆了口氣,“那麼,你告訴我,你哪裏比得上那個女人?”

    “我比她強!我還是禪院家的男人!是禪院家未來的家主!”

    “你的實力的確比她強,但以自己之長比他人之短,你不羞愧嗎?”萬行寺見長毫不猶豫的扯開了禪院直哉的遮羞布,“她過去現在將來救下的生命可能比你一生祓除的咒靈還多,當今咒術界的第一個特級咒術師是九十九由基不是我,是你看不起的女人。”

    “我打不贏她。”

    禪院直哉沉默了,這似乎與他一直以來受到的教育相悖。

    女人的職責彷彿就是傳宗接代,除此以外,女人還是愚昧的,弱小的。

    可撕開自我感覺良好的那層遮羞布,禪院直哉卻根本沒有把握。

    連作爲自己目標的萬行寺見長都打不過九十九由基,他真的能做到嗎?

    “對不起…”這句話,纔是真心實意的。

    這傢伙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萬行寺見長欣慰的一笑,他伸手去摸了摸禪院直哉的頭。

    “真正的強者,從不會輕待任何人,禪院家是牢籠,你應當飛出這個牢籠。”

    禪院直哉將這句話記了一輩子。

    沒有人知道他們倆之間的交流,以至於未來的禪院家想破腦袋都想不出爲什麼禪院直哉會叫囂着‘你禪院家不行就是個牢籠誰當家主誰傻逼’是從何而來的。

    ——

    萬行寺見長看見自己的輔助監督年餘一最近沉迷賽馬。

    賽馬這種事情,萬行寺見長不太感興趣,但因爲年餘一會跟萬行寺見長分享自己今天的得失,所以萬行寺見長還算比較瞭解。

    [說起賽馬,那就不得不提到辣個男楞]

    [爹咪!爹咪!爹咪!]

    [爹咪今天輸錢了嗎?]

    [伏黑甚爾:謝邀,已經輸光了。]

    萬行寺見長覺得自己的思路有些凌亂。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以前有人叫他禪院甚爾,‘爹咪’是大家對他的愛稱,可爲什麼又有人叫他伏黑甚爾呢?

    萬行寺見長迷茫了。

    不過,如果不是兩個人,而是改名了,那就能說明一個情況,這位甚爾君,不喜歡禪院家,連禪院這個姓氏都不想保留。

    聰明的萬行寺見長真相了呢。

    “萬行寺先生,今天有空嗎?”

    年餘一認識萬行寺見長有一段時間後,倒是清楚了萬行寺見長是一個爲人和善的人,一點都沒有特級咒術師的架子。

    他把萬行寺見長當兄弟一樣,平時也拉着萬行寺見長出去喝喝小酒。

    “有空,你不是今天要去看馬嗎?”

    “是呀,這不想着帶萬行寺先生一起去休息休息嗎?”

    賭馬哪裏是休息啊,萬行寺見長不懂。

    不過反正他沒有什麼事情,所以就隨着年餘一一起去了。

    萬行寺見長沒打算賭的,但年餘一說來都來了,你居然還不賭一把?

    於是他就隨便選了個四號,走進了馬場觀賽區。

    走進去時,萬行寺見長明顯感覺有人在看着自己。

    [啊啊啊是爹咪!]

    [是爹咪的大booba!]

    [是誰的褲子掉了,啊,是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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