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戰勝人類的咒術師,在開戰之前滿足兩個條件,就能獲勝。”

    帥氣的男人獨自一人坐在餐廳的角落,對着他面前的空氣伸出了兩根手指。

    “是哪兩個條件。”坐在男人對面的單眼怪物問道。

    “第一,讓咒術界的最強咒術師,五條悟不能戰鬥,第二,將兩面宿儺,虎杖悠仁拉入夥。”

    最強的名號,絕不是蓋的,男人做了完全的準備,都只是理論封印五條悟,可獨眼怪物特級咒靈漏瑚非要去挑戰一下最強的威嚴,最後只剩了個頭被救了回來。

    男人冷笑一聲,看着狼狽的漏瑚眼中滿是嘲弄。

    不過只是剛開靈智的特級咒靈罷了,真敢說啊。

    ——

    “萬行寺君,能…”

    “嗯?”

    伏黑惠還是第一次在早餐時間看見萬行寺見長出現在食堂,心念一動,便想要說些什麼,但在開口的一瞬間,又猶豫了。

    萬行寺見長昨天被告知虎杖悠仁和前輩七海建人出任務去了,所以晚上不用去開小竈了,好不容易睡了個好覺,萬行寺見長也久違的來喫學校的早餐了。

    “算了,沒什麼…”

    伏黑惠搖了搖頭,低下頭去專心的盯着自己的早餐。

    但下一秒,視角里就出現了七味粉的小瓶子。

    “今天食堂大叔應該是手抖了,炒雞蛋超級甜,我推薦撒一點七味粉會沒有那麼甜膩哦。”

    伏黑惠擡頭,看見萬行寺見長微笑着,也沒有追問他發生了什麼。

    “謝謝。”伏黑惠不喜歡辣的食物,尤其是紅辣椒粉,但他沒有拒絕,接了過去。

    萬行寺見長也只是出於同伴之間的關心,對伏黑惠不喜歡紅辣椒粉的事情一無所知,但見伏黑惠只是輕輕的撒了一點,還是記了下來。

    “萬行寺君,一會兒能陪我出去一趟嗎?如果有事的話就算了。”

    “好哦,去哪兒?”

    正常順序不是先問去哪兒再決定要不要答應嗎?伏黑惠在心中想到,不過如果是萬行寺見長的話,似乎又非常的合理。

    “之前少年院的時候,我將受害者的衣服上的銘牌撕了下來,決定有機會了再將它們交還給受害者的家人們。”

    因爲要不要將受害者的遺體帶出去,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還在咒靈的生得領域中爆發了爭執,儘管爭執在下一秒就被突然出現在旁邊的特級咒靈打斷。

    虎杖悠仁不管是誰,只要需要救助,就會堅定的救助每一個需要的人。

    但伏黑惠並不這麼認爲。

    他以前,非常討厭這樣的善人。

    如果連那些罪無可恕的惡人都有得到幫助的機會,那麼那些被惡人傷害的人,不就只有白白的死去嗎?

    當姐姐伏黑津美紀遭到詛咒沉睡之後,伏黑惠意識到,這是不公平的。

    應該獲得幸福的善人卻得不到回報,這個世界原來如此的扭曲。

    所以他才接受了成爲咒術師的‘命運’,爲創造一個好人能夠平等享受幸福的世界而努力。

    他要,不平等的去救助他人。

    可是,在少年院事件,和虎杖悠仁爭執之後,他沒有動搖自己的想法,卻忍不住更多的去思考。

    自己並不是正義的夥伴,也不是什麼善人,伏黑惠很清楚。

    “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您的兒子已經去世,老是說,我也考慮過要不要救那裏的人,但我的同伴卻不這麼想,雖然沒有做到,但在確認您的兒子去世後,還是堅持要將遺體帶回來,但是……”

    伏黑惠將兜裏的銘牌拿了出來,“所以最後,我把這個帶了回來。”

    “沒能救下他,對不起。”

    伏黑惠和萬行寺見長一起深深鞠了一躬。

    受害者的母親雙目包着淚水,搖了搖頭,“沒事,別道歉了,會爲那孩子傷心的人,只有我一個人啊…”

    說完,這位可憐的母親低聲的哭了起來。

    在少年院裏死去的孩子,每一個都犯下了或輕或重的罪行,這也是爲什麼伏黑惠不想去救的原因。

    “萬行寺君,身爲咒術師,會想要救下什麼樣的人呢?”

    在離開受害者家庭,回到高專的路上,伏黑惠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萬行寺見長終於搞懂伏黑惠爲何會這樣心神不靈的了。

    因爲和悠仁這樣的‘善人理念’相沖突,伏黑惠產生了一定的疑問。

    “我啊,會將同伴,必須保護的東西,和自己,放在第一位哦。”

    “咒術師這個職業,從來都是及時止損,真正能救的,其實是還未受害的下一個人,你總不可能先看下一個跑進咒靈領域的人是善是惡才決定要不要祓除咒靈吧?”

    伏黑惠聽萬行寺見長的歪理,卻開始沉思。

    “拯救他人,是很高尚的行爲吧?伏黑君?”萬行寺見長不等伏黑惠思考完畢,立刻又問道。

    無論是從常理,還是從世俗的偏向,答案毫無疑問都是肯定的,伏黑惠點了點頭。

    “但具體到個人,可能是醫生,可能是警察,也可能是我們咒術師,這只是普通到極點的職業素養,要怎麼救,救誰,是自己的事情,開車的總不能罵騎自行車的吧?”

    說白了,萬行寺見長對救下的人沒有什麼興趣,像伏黑惠這樣的人,更應該鼓勵他自己去形成自己的價值觀。

    “…謝謝你,萬行寺君。”

    伏黑惠似乎明白了什麼,鄭重的對萬行寺見長道謝。

    [逼迫自己去救所有人,是會將自己逼死的(對我說的就是你夏油傑!)(指指點點)]

    [我當時看的時候就被‘我要不平等的去救助他人’這句話給震驚到了,從此成爲了惠廚。]

    [如果非要這麼討論的話,我的偏向肯定是不救啦]

    [但是就算有罪也應該交給法院審判吧]

    [我不懂我不懂,我只知道萬行寺大人好帥啊]

    [?!彈幕禁止發瘋!!]

    [萬行寺大人,嘿嘿……]

    事實證明,全是色批的世界,纔是和平的世界(bushi)。

    “不,我只是把我想偷懶的理由說出來罷了,不要放在心上。”

    萬行寺見長喜歡摸魚,在一二年級裏,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伏黑惠剛剛升起的感激被一點不剩的磨滅。

    “萬行寺君還是不要偷懶比較好吧,馬上就是交流會了。”

    “放心放心,不會礙事的。”

    ——

    神奈川縣立裏櫻高等學校是一座位於神奈川新區的高中。

    在迦具都事件之後,神奈川縣幾乎被毀滅,現在的神奈川,不過是在迦具都隕坑附近新建立的城市罷了。

    神奈川幾乎被毀,但更多的神奈川居民活了下來。

    爲了讓大家儘快的忘記傷痛,重回正常的生活工作,政府才斥了巨資修建了新的神奈川縣。

    萬行寺見長站在隕坑旁的紀念墓碑旁拜了拜,從這裏能夠看見整個被毀成碗狀的隕坑。

    “傷害已經造成,就算傷口癒合,疤痕還是會存在的。”

    “即使是這樣,我們依舊要繼續向前啊。”

    黑色的頭髮幾乎遮住了少年的右眼,另一隻低垂的眼眸和他消極的話,給人一種陰鬱,不好接觸的感覺。

    而站在他身邊的漂亮女人卻和少年有些截然不同的態度。

    一個選擇了沉湎過去,一個選擇了看向未來。

    “爸爸他,本不應該死…”少年雙拳緊握。

    “順平…”

    母親的話讓吉野順平突然從回憶中驚醒過來,他無力的放鬆雙手。

    就算憎恨又怎麼樣,他什麼都做不到。

    那年七月,還是孩子的吉野一家正享受着外出旅遊的快樂生活,可吉野順平的父親公司打來電話,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當面定奪,於是他的父親提前一天回到了神奈川的家。

    就短短一天的時間,順平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親了。

    今天是父親的忌日,就算已經開啓了新生活,每年的這個時候還是會來這裏祭奠父親——就和所有在這場災難中失去親人的大家一樣。

    萬行寺見長不是故意聽兩人說話的,只是等待着祭拜的人很多,兩人又恰好站在他的身邊。

    他升爲準一級咒術師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畢竟在橫濱的時候表現優異,五條悟回來後總監部又奈何不了萬行寺,所以只能將他當工具用,哪裏需要哪裏搬。

    神奈川縣迦具都隕坑,是幾乎需要常駐咒術師的地方之一。

    以前都是些二三級的小咒靈,常駐的咒術師也只是二級,可這次突然出現了準一級,所以需要派遣更高級別的咒術師。

    萬行寺見長因此而來。

    [順平?!]

    [啊啊啊我的順平小天使!]

    [可惡的真人!可惡的真人!我拳頭硬了!]

    【求萬行寺大人暴打真人!】

    【如果能折磨一下下就更好了!】

    萬行寺見長不認識真人是誰,可看彈幕的怨念,就足以證明非常多的事情了。

    “媽媽,你先回去吧,我想在這裏再待一會兒。”

    “但是……”

    “沒關係的,你不會是還有工作嗎?下午。”

    吉野順平露出一個笑安撫着吉野凪,“沒關係的,媽媽,我很好。”

    吉野凪嘆了口氣,揉了揉吉野順平的腦袋,“媽媽會準備好晚飯的,一定要回來喫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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