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就像在講述自己一樣,爲萬行寺見長講述過去的故事。
“我將咒術界的未來都交給了他們,可未來並沒有變得更好,總監部依舊在剝削者每一位術師,於是我想,必須要做點什麼。”
萬行寺見長聽着叔叔在過去的思考,卻無法達到共鳴。
他只覺得違和。
在萬行寺見長的直覺中,叔叔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只能沉默,什麼都不回答。
而萬行寺見長本就是這樣的人,羂索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
“我想改變這個世界,重現千年前咒術盛行的時代。”
羂索勾起不屬於自己的微笑,彷彿將所有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的回答呢?見長。”
他問道。
“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
後面的話,羂索像是強調一般說了出來,“因爲我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
因爲是親人,所以我一定要幫你嗎?
你真的是我的親人嗎?
萬行寺見長心中陡然升起一陣悲傷。
虛假的永遠無法變成真實。
“我怎麼才能幫助你?”萬行寺見長蒼白色的雙眸充滿了迷茫,而那正是羂索想要看見的。
迷茫會讓一個孩子陷入長時間的思考,而在這段時間,羂索會處理好一切,讓這個孩子沒有後顧之憂。
“現在並不需要你的幫助,見長,你只要好好的長大就好。”
萬行寺見長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麼,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做什麼。
但他現在的一切都被監視着,儘管他的身邊看起來空無一人,但他能察覺到那些低級的咒靈。
他的叔叔沒有想要隱瞞這件事,所以萬行寺見長也沒有辦法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也是萬行寺見長第一次與特級咒靈待在一起那麼久的時間,雖然漏瑚看起來不喜歡他,真人卻總喜歡找他說些什麼。
儘管萬行寺見長也不喜歡真人。
“再過幾天就是萬聖節了,人類的萬聖節真的那麼好玩嗎?”
真人好奇的問道。
萬行寺見長從不參加這些節日,他怎麼會知道。
“不過,如果我們能被人類看見的話,一定是萬聖節最精彩的部分!”
真人嘻嘻哈哈的,萬行寺見長卻察覺到了什麼,“你們萬聖節要出去玩嗎?”
“應該算是出去玩吧?”真人毫不在意的說道。
——
獄門疆鎖在了五條悟的身上,咒力無法使用,他無法掙脫獄門疆的束縛。
出現在五條悟面前的,是十多年未見的老師。
假冒的?變身術?
但所有的可能性,都被六眼否定。
眼前之人,無論是咒力,還是肉=體,都毫無疑問是萬行寺老師。
獄門疆的封印是有條件的,開門後,需要讓五條悟在半徑約四米的有效範圍之內,停留一分鐘纔行。
但這一分鐘,是指五條悟腦內時間的一分鐘。
在看見萬行寺老師的一瞬間,在五條悟腦中涌現出的,是整整兩年的青春。
他大腦中的時間,早已超過了一分鐘。
羂索見獄門疆已成,笑着對五條悟說,“五條悟同學,老師應該告訴過你,不可以在戰場上胡思亂想吧。”
萬行寺老師的笑容總想是假的,可沒有任何一刻有這一瞬間來的讓五條悟火大。
“你是誰?”
“我是萬行寺啊,五條同學,你是吧老師忘記了嗎?人家好難過哦。”
“不要用他的身體做出這麼噁心的表情。”五條悟憤怒的說道。
羂索扯開了縫合線,打開了‘自己’的腦袋,露出了自己的本體。
“有種術式,可以通過移植大腦,來交換肉-體,當然也就可以使用記憶在肉-體中的術式。”
“我可是眼饞即身佛好久了,而另一個原因,就是爲了此時此刻。”
“誰讓總監部那邊,捨不得一個好用的即身佛,沒有將遺體徹底的毀掉呢?”
五條悟嘖了一聲,憤怒,卻也因爲獄門疆動彈不得,“那萬行寺見長呢,你將他帶到哪裏去了。”
孤獨成長的孩子,會被眼前的人蠱惑也說不定,如果哪裏都找不到他,五條悟就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了。
大局已定,告訴五條悟也無妨。
“他會成爲下一個‘萬行寺’,成爲一個偉大的術師。”
萬行寺的身體很好用,羂索不會放棄這樣一個選擇。
萬行寺見長走出了傳送門,看見被獄門疆鎖住的五條悟。
“老師?這是…”
羂索輕輕的拍了拍萬行寺見長的肩膀,就像長輩對晚輩的寵愛那樣。
“我來見見你的老師,見長,畢竟我也算是你的家長嘛。”
這哪裏是見面,羂索分明是要對五條悟做些什麼。
“見長,他根本不是你的叔叔!他不是萬行寺老師!”
五條悟看見萬行寺見長,害怕對方真的會相信此人的身份,受到矇蔽。
“你…你到底做了些什麼?!”萬行寺見長在此刻終於認識到,‘叔叔’所說的改變究竟是什麼。
不,他根本不是自己的親人,從見到的第一面開始,萬行寺見長不久很清楚了嗎?
他的叔叔應該是怎樣的?
他分明應該是一個溫柔,優雅的人,根本不會像眼前之人一樣,用那張不屬於自己的臉做出虛僞的表情。
‘見長。’
‘誰?’
突然,萬行寺見長像是被控制一樣,握住了‘萬行寺’的手。
五條悟不知道冒牌貨到底給萬行寺見長說了些什麼,但心中的擔心已經到達了極點。
羂索卻比五條悟還要驚訝,他不知道萬行寺見長到底要做什麼,可那個行爲沒有絲毫的殺意,也沒有絲毫的憤怒,彷彿真的是依賴他的後輩。
而下一秒,風刃同時貫穿了兩人的掌心。
屬於萬行寺的鮮血帶着喚醒靈魂的力量。
羂索突然發現自己無法控制身體了。
“使用別人的遺體,是很不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