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行寺見長努力的活着,就像一切都沒有變過那樣。

    但心中存在的記憶已經改變了他,當初存在的那片黑暗,無論如何都回不去了。

    絕對會疼,可已經不會再冰冷到失去知覺。

    活着,纔會覺得疼啊。

    經歷這件事,他徹底的成長了起來,像一個真正的值得依靠的成熟的大人。

    他和所有人一樣,都在努力的成長。

    不久之後,橫濱發生了天人五衰事件,萬行寺見長接到了織田先生的電話。

    此時的武裝偵探社處境已經非常危險了,國家派出了獵犬追殺着每一位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太宰治已經被關押進了看管最爲嚴厲的監獄,和費奧多爾成爲了‘室友’。

    本來,這些與萬行寺見長都沒有什麼關係,他們更不應該將他捲入其中。

    但太宰治在進監獄前曾對織田作之助說過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已經失去的東西真的能回來嗎?”

    “比起思考這個問題,還是現在更加重要吧。”

    織田作之助只是按照自己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的確是一句非常有用的話。

    它能夠讓大家暫時忘記悲傷,得到前進的力量。

    “如果真的回來了呢?”

    那時候的織田作之助還不知道太宰治是什麼意思,直到他看見熟悉的少年穿着‘獵犬’的軍服,追捕着武裝偵探社的大家。

    藏青色的髮色,蒼白色的眼眸。

    “萬行寺君,可千萬別將他們放跑哦!”

    條野採菊眯着眼睛微笑着,那樣的表情總會讓人覺得他非常不簡單——雖然的確是這樣。

    萬行寺目不斜視的操縱着狂風,阻止着武裝偵探社開車逃離。

    而在身旁的另一位獵犬末廣鐵腸已經準備斬殺阻擋在他面前的宮澤賢治和谷崎潤一郎。

    只是,萬行寺顯然沒有想到武裝偵探社的其他成員沒有逃離,而是藉着他的風順勢撞飛了末廣鐵腸。

    “哦呀。”

    條野採菊不嫌事大的‘驚呼’一聲。

    “條野君,如果不會說話,就請閉嘴。”

    萬行寺操控着風將末廣鐵腸託了起來,身爲‘獵犬’的他們,身體早已被改造超越極限,不過只是被車撞了一下罷了。

    國木田獨步沒有放棄自己的同伴,兩個同伴上車之後就開着車衝出去好遠。

    條野採菊纔不會聽萬行寺的話呢,“你們今天真是完美的沒有派上用場啊,鐵腸先生,萬行寺君,乾脆還是轉行吧。”

    萬行寺只是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對條野採菊性格中的惡劣已經相當瞭解了,可末廣鐵腸顯然被挑釁到了。

    “熱身結束。”

    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此時,織田作之助因爲並沒有和武裝偵探社行動而沒有親眼見到萬行寺,他是在之後與大家,還有最重要的人會和之後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隨着異能力‘雪中梅’的施展,劍刃被伸長,扭曲,遠處武裝偵探社所乘坐的車,竟然從中間被一分爲二。

    在三位強大‘獵犬’的攻擊下,武裝偵探社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就要全軍覆沒。

    這時,是港口黑手黨的中原中也出現,救了武裝偵探社的大家。

    雖然直升機離地面有些距離,中原中也還是看清楚了站在下面的少年。

    不知爲何,他就是肯定下面的少年並非萬行寺見長,而是自己的摯友。

    他不敢相信的注視着萬行寺,差點被萬行寺操控這風擾亂了直升機的飛行墜機,最後還是中原中也施展了異能才穩住了直升機。

    如果不是現在有任務在身,中原中也一定會去見萬行寺,質問他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萬行寺會身穿‘獵犬’的制服,爲什麼…爲什麼他還活着,卻不來找他們!

    在這之後,織田作之助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萬行寺君還活着,這本來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在這樣緊張的時間,還是以‘獵犬’的身份出現,他們怎麼可能覺得這其中沒有什麼陰謀。

    ——

    太宰治雖然已經被抓進了監獄,可他和費奧多爾一樣掌控着全局。

    如果兩人不是主動入獄,那又有誰能夠抓住他們的‘把柄’,將他們送到監獄裏呢。

    整個橫濱,其實就是兩人的棋盤,最後到底誰會將軍,就各憑本事了。

    萬行寺見長接到了織田作之助的電話。

    “發生什麼事了,織田先生?”

    因爲之前在橫濱的經歷,萬行寺見長其實很喜歡織田作之助,也很喜歡對方做的辣咖喱。

    儘管他不知道織田先生爲什麼會在這時打通他的電話。

    “見長,我們見到了你的哥哥…”

    “…什麼?”

    萬行寺見長有些懵,他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織田先生到底在說什麼。

    織田作之助重複了一遍,“我們見到了你的哥哥。”

    ——

    萬行寺見長不記得自己的哥哥。

    包括哥哥的長相,哥哥的過去。

    就像曾經的叔叔,他都只能在別人的口中窺探那人曾經的風采。

    只是,他的哥哥不是早就已經去世了嗎,爲什麼織田先生還能見到?

    萬行寺見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死而復生的叔叔,忍不住去猜測哥哥是不是也被別人奪去了身體。

    但是,異能界應該沒有像羂索那樣的存在吧。

    於是,萬行寺見長不由得想起了曾經陷入的夢境。

    費奧多爾曾經引導他,試圖讓他否認自己的存在。

    而到現在,萬行寺見長都堅定不移,他並非是什麼‘書’的化身,亦或是被‘書’寫下的人。

    萬行寺一族的命運,也並非他的想象。

    之所以想到這裏,並非萬行寺見長又一次開始懷疑自己,而是想起了費奧多爾提起的重要概念。

    ‘書’。

    它是一本空白的,能夠將所有寫上去的合乎邏輯的內容變爲現實。

    再仔細回想一下武裝偵探社,萬行寺見長才發現自己竟覺得武裝偵探社就是天人五衰,是造成世界一系列慘劇的罪魁禍首。

    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堅信不疑,意識到的時候,只覺得荒唐。

    “是‘書’嗎?”

    織田作之助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萬行寺見長是從哪裏知道關於‘書’的消息的,不過也許是太宰治提到過呢,於是織田作之助並沒有太過驚訝。

    “‘書’被天人五水寫上了改變武裝偵探社的內容,也有可能…”

    已經不是可能了,而是肯定寫下了關於萬行寺見長哥哥的內容。

    對方的手中只有一頁空白的書頁,爲什麼要用如此狹窄的地方,專門去復活一個死去已久的人,萬行寺身上有什麼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嗎?

    “萬行寺君有什麼值得你惦記的呢?”

    在監獄的太宰治和費奧多爾結束了第一屆興高采烈煩惱商量會,正式進入了第一輪‘試探’。

    兩人把過去曾進行過的對話記得一清二楚,再將其對話如同地址的好書一般進行制定,創造出了即興的,只有兩人懂得的暗號。

    “啊,只是覺得,有趣。”

    費奧多爾露出一個堪稱惡意的笑容。

    萬行寺見長是‘書’,是天人五衰計劃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費奧多爾擅於操控人心,本來他以爲自己能夠乘虛而入,但到底還是去晚了一步,萬行寺見長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憐的,看不見希望的孩子了。

    少年的心中充滿了黑暗,可比誰都向往着光明。

    於是,費奧多爾只能用別的辦法了。

    太宰治因爲摯友不能安眠,連死去都要被利用而憤怒,即使他知道費奧多爾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憤怒,但他還是輕笑一聲。

    “果然這個世界對你來說還是太無趣了呢。”

    “你不也是嗎,太宰君。”

    兩個智力天花板理解起彼此並不困難,倒不如說,因爲相差無幾的恐怖智力而成爲了最瞭解對方的人。

    萬行寺被複活,成爲了‘獵犬’的一員,追殺着武裝偵探社。

    就連他的摯友們也不確定,這個被複活的萬行寺君,還是不是當初的萬行寺幹部。

    ——

    萬行寺見長很清楚,他來到橫濱的目的並非去與自己復活的兄弟相認。

    最可能的走向,其實是他要與哥哥戰鬥,來保護被‘書’篡改了過去的武裝偵探社。

    他們要奪回那頁還有一半空白的‘書’頁,洗刷武裝偵探社的冤屈。

    這時的武裝偵探社除了太宰治已經全員回合,有了向前的目標,大家都充滿了鬥志。

    江戶川亂步決定去見‘獵犬’的首領福地櫻癡,因爲社長福澤諭吉相信他。

    所以江戶川亂步也選擇相信福地櫻癡,覺得對方會爲他們帶來希望。

    江戶川亂步讓中島敦和萬行寺見長跟着他,但真正去見福地櫻癡的,只有他自己。

    不過還好,江戶川亂步似乎說服了福地櫻癡。

    看見江戶川亂步跟着福地櫻癡走出來,中島敦和萬行寺見長都鬆了口氣。

    “你順利的說服了福地先生吧!”儘管看到就知道了,但中島敦還是忍不住確認。

    “當然了,逃跑的準備呢?”

    “都按吩咐做好了。”

    中島敦和江戶川亂步一問一答,萬行寺見長卻敏銳的察覺到福地櫻癡的目光。

    而這時,萬行寺見長的不安也達到了頂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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