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姑娘眼睛靈動,看着他時,讓人彷彿有種她只看着他的錯覺,可偏偏除卻那層靈動,更多的是言不由心。
她的戲演的格外的好,靈動生趣讓他陪着玩鬧了一陣,且不願收手。
“嘶,疼。”
顏綰書輕呼,手自然而然的握上了那略涼的手掌落下。
很好,牽手get。
系統:請宿主切勿作弊,肢體接觸需在親密度的情況下。
顏綰書:……
燕青冥看着姑娘生動的表情,眉角揚了揚,收回了手。
“景信府中有位廚子川菜做的很好,備了膳來請,走吧。”
顏綰書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其中的關係,六皇子要請也是請他,她去做什麼?
“看着又不能喫。”
她低首小聲嘟囔,正想着用什麼理由拒絕,耳邊傳來輕笑聲。
“讓你喫,想喫什麼都讓他做。”
明明還是那副平淡的語氣,可她像是錯覺一般,竟覺得有一絲寵溺?
她想錯了吧,一定是她想錯了。
“王爺這樣的怎麼會小氣的不讓我喫呢,王爺聽錯了。”
她眨巴着眼睛,反客爲主的在前面走,燕青冥失笑跟上。
***
臨危受命的景信不知怎麼時間由晚上變成中午了,還要是川菜,他讓後廚加急,總算是在燕青冥到的時候,備好了一桌子川菜。
看見顏綰書的時候,景信沒認出來,卻又覺得有些熟悉,一時稀奇盯着多看了一會兒。
驀地,眼前多了道身影,他回神般開口。
“哥。”
燕青冥輕應了聲,隨後道:“這是你嫂子。”
景信向來冷漠,頗有些燕青冥的影子,只是這會兒也不由得側目看向顏綰書,一時無法將這纖瘦的人與上次見面時的健壯聯繫起來。
雖是如此,他也是恭敬的叫了聲:“嫂子。”
顏綰書笑着應聲。
心底卻不由得感慨,這景信和燕青冥的關係當真是不一般。
燕青冥雖爲養子,但身份擺在那,就連太子和二殿下也都是聲稱燕王,而非這般親暱的叫着哥。
寒暄間,三人落座。
眼前大半都是紅彤彤的辣菜,少數的有幾個清淡的,光是聞着味,顏綰書都食指大動,橫豎沒有外人,她也就不客氣了。
燕青冥和景信用的不多,顏綰書體貼的讓燕青冥不用顧及她,燕青冥隨後與景信離開,應當是有事要做。
沒人在場,她喫的更是歡快,等停下來的時候,她癱在了椅子上,打了個飽嗝。
燕青冥說的不錯,這廚子川菜當真是不錯,她想把人帶回王府了怎麼辦?
景信事先吩咐過,因而剛用過膳沒多久,就有個丫鬟來帶顏綰書去房間休息,喫飽喝足,顏綰書是真的想躺一躺,便跟在丫鬟身後去。
看起來是個客房,丫鬟收拾好一切便退下去了,顏綰書躺在榻上,夏困襲來,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到底不是在熟悉的地方,顏綰書淺眠,半個時辰就了無睡意,然燕青冥還沒來帶她回府,不知道要多久。
門外沒有丫鬟,估摸着沒想到她會那麼快醒。
顏綰書眉頭輕擰按照記憶往前廳去,今日因爲和燕青冥出行,她就沒帶和芷,她的記憶不錯,成功找到了地方。
只是此處無人,燕青冥不在。
她往燕青冥離開的方向走了兩步,輕微的聲響傳來,她眉頭輕動,擡腳過去。
待走近了,她才聽到是有人在說話。
兩個下人在亂嚼舌根,提及了景信的身世。
顏綰書想起兩次見到的景信,不過十二三歲的孩子,目光沉冷,沉默寡言,想必與之前他的生活經歷有十分大的關係。
景信的生母不過是皇上在遊歷期間遇到的小小縣丞之女,帶回宮時,景信已然出生。
因而有一部分的人皆在有意無意的含沙射影,懷疑景信並非皇上的親生,只不過這話沒人敢在皇上面前說罷了。
有燕青冥這個養子在前,這點也就不是什麼大事,但冰冷的言語最是傷人的利器,府中下人況且如此不知收斂的議論,景信聽到的想必也不會少。
顏綰書神色冷了冷。
在那一瞬間,她想到的是燕青冥。
景信身份況且有皇上承認,那身爲養子的燕青冥呢?年少時聽到的是否比之還要難聽?
她不置可否的想到那夜的白衣。
若他生長在爹孃疼愛、家庭和睦的環境裏,必然是個風光霽月的熱血少年,懷揣夢想與希望。
而不是如今,一路熱血廝殺闖蕩出的地獄之路,所到之處,人人皆怕,無人可親,無人可近,一度瘋魔。
前頭的人還在喋喋不休,她出聲呵斥。
“嘴巴是用來說人話,而不是滿嘴噴糞,滿腦子悲天憫人,欺他年少可憐,也不瞧瞧自個兒是個什麼東西。”
她緩步走出,神色平淡,聲音卻越發凌厲。
“生死都握被人握在手裏的蠢貨,究竟哪來的資格可憐旁人,不知死活的東西!”
那二人完全被顏綰書說悶了,半點也沒反應過來。
片刻後,才誠惶誠恐的跪下求饒。
“燕王妃教訓的是,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燕王妃饒命!”
“若在燕王府,你們早已人頭落地,不必廢話,自去請罰。”
顏綰書是聽不下去,但沒忘記這不是燕王府。
該怎麼處理自有景信去管,話落她繼續向前,恰逢遇到丫鬟,讓她領路。
殊不知,不遠處的湖亭中,燕青冥和景信皆將方纔那一幕瞧個分明。
景信不似平日那般寡言,反倒格外的興致盎然。
“嫂子果然與衆不同,難怪連哥也喜歡,嫂子平日在哥面前也是這般……兇?”
景信默默的將母老虎二字換成了一個兇字,不等燕青冥回答,他已然想起上次顏綰書面對燕青冥時的樣子。
溫柔且楚楚可憐,宛若迎風發抖的嬌花,與剛剛的兇狠簡直判若兩人。
燕青冥神色不明,勾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