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綰書似笑非笑看向謝和頌,那笑容有些嘲諷。
那笑容沒什麼威懾力,但謝和頌竟一時回答不上來。
“無論東西高低貴賤,我都憑的是喜歡不喜歡,不論王爺生氣不生氣,我都該做好自己爲人/妻的本分。趙公子平日裏也是這般做事不經頭腦,四肢簡單,只憑自己主動意向嗎?”
說完,顏綰書像是聯想到什麼,無意識的出聲。
“啊,有點像癩蛤蟆這種無腦動物呢。”
在場的人:……
大可不必那麼大聲。
癩蛤蟆想喫天鵝肉……
像是意識到什麼,顏綰書抿脣笑,一臉歉意。
“抱歉,一時口誤,不是在說你。”
顏溫側過頭,憋笑憋得厲害。
還不如不解釋。
哈哈哈!
場面一時有些呆滯,顏綰書也懶得理她,帶着應婉白繼續上前,簪子一事倒是無人提起了。
顏綰書就不由得佩服趙高朗,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死皮賴臉的跟着,索性一向讓他更沒臉了。
不是喜歡出風頭?那就做好準備吧。
外面的小攤就是圖個新奇有趣,但樣式就那些,很快應婉白便沒了興趣,和顏綰書往常去的幾家鋪子過去。
離得最近的正好就是雲紗布莊,她們先去看看,後面三個緊跟上。
布莊的生意不錯,裏面有好些人,許是臨近新年,穿新衣,人比以往要多的多,掌櫃的眼尖,瞧見了顏綰書,認出了財神爺,立馬笑臉將人迎進去,尋了個稍微清淨的角落,讓小二盯着些,別讓不長眼的過來。
“店裏新進了些布料,拿過來給您瞧瞧?”
“拿過來先給這位趙公子挑揀一二,他出手大方,方纔外頭那些便宜的惹得他不快,你好生招待一下。”
掌櫃的一聽就明白了,頓時熱情的將新進的幾款布料都拿了過來,特意給趙高朗看一下。
姑娘家面前,趙高朗總不能拒絕,更何況他有心在顏綰書面前表現,因而面不改色的挑選了兩匹,一個紅的,一個藍的,都是姑娘家的花色,給誰就不言而喻了。
顏溫不缺,就是個陪跑的,自然不會買,謝和頌今日也是作陪,更不喜逛街,也沒出聲。
於是,趙高朗詢問一番後,便讓掌櫃的結賬。
顏綰書沒說話,應婉白就算是想買,也不想當着外男的面買,也就沒出聲。
掌櫃的詢問地址,要給趙高朗送過去,順便將賬單拿來了。
兩匹布,一百兩。
趙高朗表情略僵,動作遲緩的將銀子遞出去,雖沒說話,但表情有些不對。
老闆看了一眼顏綰書,笑眯眯的解釋。
“趙公子眼光好,這浮光錦乃我們雲紗布莊獨有,製衣出去那也是頭一份的。”
這話說的趙高朗的臉色好了些。
“趙公子可還有要挑的?隔壁的首飾鋪也是同一個老闆。”
趙高朗還未說話,掌櫃的已是麻溜的讓人把東西帶了過來,兩托盤裏都是精緻的首飾,成色也極好,與剛剛那一兩的相比,高見立下。
趙高朗不太想挑,但難得顏綰書開口。
思及此,趙高朗就又挑了一些。
林林總總的花出去了五百兩,一旁的顏溫臉色都沉了。
這買的都是些姑娘家的東西,他趙高朗無妻妾,想送給誰一目瞭然。
等趙高朗結完賬,正欲把東西送出去時,就見顏綰書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盈盈道:“趙公子挑的那些我都看不上,除卻那些,剩下的拿來我挑挑。”
這話是對掌櫃的說的,掌櫃的不明所以,覺得煙火味重,但是腿腳倒是麻溜,臉上更是笑開了花。
趙高朗話噎在嗓子口,想說送,又覺得不投其所好,若說不送,五百兩銀子打水漂,一時兩難。
在他遊移間,掌櫃的已是把東西拿過來了。
顏綰書讓應婉白先挑,應婉白已是習慣她的所作所爲了,挑了兩件自己喜歡的,就沒再挑。
趙高朗見顏綰書沒挑,更加覺得她沒錢,想要藉機把東西送出去。
“這些……”
顏綰書可沒理他,伸手在一旁點了點。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她動作迅速,纖白手指一晃而過,比應婉白還迅速麻溜的幾乎選了大半。
“我都要了,老規矩,送府上去,把賬單拿來給我。”
掌櫃的腳步一頓,平日裏都是送去府上,由府上結賬的,他倒是不知這會兒要賬單做什麼,但也照做了。
賬單一出來,直接一千多兩。
趙高朗和謝和頌回不過神來,就連顏溫都一驚一乍的。
“不是,妹啊,你用得着這麼多嗎?”
“當然用不了。”顏綰書宛若白癡一般的眼神看他。
“用不了你買這麼多?”
“看啊,王府裏房子太多,又空,這些放進去看看,我高興。”
這要是在現代,就是她獨屬於的衣帽間,絕對精緻又富貴,這是繼她來這裏之後的第四個興趣愛好。
前三萬年不變,鹹魚,喫喝,睡美男。
心情不好的時候,咔咔一頓花錢如流水,看着你買來的戰利品放滿一整間屋子,可別提有多爽了。
顏溫扶額,小聲嘟囔。
“我突然有點同情燕青冥那傢伙了。”
聲音極地,旁人沒聽見。
“今兒我有錢,結賬。”顏綰書眨都不眨的拿出一疊銀票,抽了幾張給掌櫃的。
頗有些財大氣粗的土財主風格。
趙高朗出聲:“其實不必花那麼多,我方纔買的也不是很差,燕王妃若不嫌棄……”
“瞧趙公子這話說的,是覺得本王妃沒錢?”
“自然不是。”
“也不怪趙公子,可能趙公子沒賺過錢,所以體會不到我這種高興。”顏綰書燦然一笑。
“王爺賺多少都是給我花的,不像趙公子,花多少都是靠府裏的。”
這意有所指讓趙高朗臉色都沉了。
顏綰書笑得開懷,冷不丁瞧見一旁站着的人,嚇得心臟都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