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這陰晴不定到底是因爲什麼?

    顏綰書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入神了,那目光燕青冥自是感受到,側首看向她。

    顏綰書生怕又哪惹得他不快了,揚起笑臉對他,誰料這人倒是嫌棄的扭過頭。

    我……

    此處忙音。

    顏綰書扭過頭去,掀開車窗看外面。

    此時尚未出裏東城,比起來時的清冷淒涼,這會兒倒是熱鬧多了。

    集市一角處

    一位姑娘,破布濫衫,頭髮凌亂,渾身髒兮兮,宛若七老八十的婦人,逮着路過的公子,驚叫連連。

    “白練,你不能這麼對我!你說要娶我的!你說的!”

    宛若瘋魔。

    被攔住的白練滿是嫌棄,一腳將人踹過去。

    “哪來的瘋婦。”

    他恥笑一聲,對着身後的小廝看了一眼。

    小廝立刻明白的將那人給拖入一旁的巷子裏。

    馬車漸漸遠去,剩下的看不見了,但無疑那是宋玫。

    一如她所預料到的那般,生不如死,但這又怪誰呢,但凡宋玫心善一點,也不至於如此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罷了。

    顏綰書放下車簾,一臉乏困,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她現在是睡着的時候比醒着的時候多,什麼時候睡,什麼時候醒,全看機遇。

    關於裏東城的事情,燕青冥早已飛書上報,郡守先斬後奏,反正人已經死了,至於剩下的如何安排,自然是看聖上的意思。

    至於歸期,燕青冥自是沒提,現在也算是悄悄的上路,省了不少的麻煩。

    途中顏綰書醒了一次,沿途碰到了個瞎了眼睛的算命先生。

    她想起了宋樂康,若非宋德偏信,也不至於那般。

    宋德口中所謂的風水大師,事實上不過是個江湖騙子,只爲了他的銀兩罷了,後來宋德正室想要欺走宋樂康,買通了這大師,裏應外合,似真非假,讓這宋德深信不疑。.七

    她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必然這世上的確有這種厲害的人,但她清楚,這般厲害的大師,都信奉因果,輕易不插手人事。

    三月底,燕青冥等人順利回到皇城,回來的時候不緊不慢,走了足足大半個月,顏綰書基本都在睡,倒沒受什麼苦,身子也養好了一些。

    不似之前的走路都顫巍巍的,但也僅是好一點,多站一會兒就會累的沒勁,亦或者吹吹風,就容易咳嗽,然後發燒。

    簡而言之,身體柔弱的不行,當真是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

    她十分嫌棄,可也沒辦法,這就是代價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好。

    不過也算因禍得福,至少她沒再感覺到燕青冥的殺氣,不至於心驚膽戰的。

    他們回來的消息幾乎沒什麼人知曉,一走將近兩個月,燕青冥堆積的事務繁多,從早到晚不見人影,顏綰書也樂的自在。

    時不時的讓和芷給她偷帶肉,也順帶打聽一下皇城的消息。

    除了二皇子最近行事利落,屢建奇功,讓皇上十分重視之外,還有個人也十分的矚目。

    那便是蔣書瑤。

    景承宣也不知是如何說動的皇上,蔣書瑤正式成了他的側妃,已在一月前擡進了府。

    據說宣王妃和側妃的感情極好,比自家姐妹還親,這陣子,宣王妃時不時的帶側妃與各家女眷接觸,可實則該認識的都認識了,這樣也就是走個過場。

    但即便是過場,也能讓蔣書瑤身價擡高,面露喜色。

    其他的倒是沒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顏綰書雖身體不好,但回來的事情還是通知了顏府和應婉白,只說她回來了,過些時日回去,並未提及身體之事,怕他們擔憂。

    誰料,顏溫知曉後便坐不住,翌日一早便來了。

    彼時,顏綰書還沒起,迷迷糊糊的被和芷叫醒,聽聞這事,讓人先招待着顏溫,她慢吞吞的起來。

    等到梳洗好見到人的時候都已過去許久了。

    “怎麼瘦了,臉色也不太好看。”見面第一句,顏溫就斂着眉,語氣不太好,滿目都是擔憂。

    顏綰書聞聲,倒是心情極好。

    “我這是白的發光,那叫美,哪來的不好看,要說瘦了也是想你們想瘦的。”

    “還貧嘴,一聲不響跑到那危險的地方,我是說不得你,等回去後看娘怎麼收拾你吧。”

    顏溫白了她一眼,提着的心倒是放下了。

    當初她走的那麼匆忙,他亦脫不開身。

    思及此,他對燕青冥頗有微詞,做什麼非得把人帶到那危險的地方去!

    顏綰書看出了顏溫的不高興,連忙的出聲安撫。

    “難得出城走走,一路遊山玩水,哪有什麼危險,就是到了地方,那也是待在安全的裏東城,離慶烏鎮還有好一段距離呢,你瞧我這不是好好的,我在那還認識了新朋友呢。”

    顏綰書絮絮叨叨的說着高元霜的事情,其餘的能省略就省略。

    其實顏溫心知肚明,知她心意,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顏綰書這纔剛起來,早膳安排好了便送上來,除此之外還有她該喝的藥,她一時沒想起來,竟是讓人送上來了。

    苦澀的藥味頓時飄滿了屋內,顏溫的臉立即黑了。

    “還說臉色是白的好看,就你鬼話連篇,生什麼病了?”

    “就……一點小風寒……阿秋!”

    顏綰書話都沒說完呢,就打了一個噴嚏,倒是對應上了。

    顏溫不疑有他,關心之餘催着她把藥喝了,顏綰書本來喝藥都是磨/蹭的,見顏溫在這,是半點不敢磨/蹭,一口喝了,苦的表情都皺了起來。

    和芷適時的遞上蜜餞,這纔好些了。

    這藥都喝了大半個月了,她還是不能接受這味,實在是太苦了。

    見她這樣,顏溫陪在這大半日,待用了午膳後才離去。

    堅持了半日,顏綰書等他一離開,連腳步都挪不動,直接趴桌子上了,嚇了和芷一跳。

    “王妃!王妃!你怎麼了?!”

    “別叫,我就是沒力氣了,扶我去榻上。”

    她聲音虛弱,似有似無。

    好在和芷還能聽見,立馬將人扶上/榻,沒多久顏綰書就閉上眼睛睡着了。

    這一睡,便睡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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