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
幾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唯有趙高朗瞧見顏綰書時，心中一咯噔，卻也很快的便平靜下來。.七
他在一衆書生中站起身，對着顏綰書躬身行禮。
“見過燕王妃……”
顏綰書側首看了下小一，小一立即上前，三兩下便將趙高朗給扭住了胳膊，捉住了。
緊跟而來的景信神色平靜，已是不意外他這位皇嫂能做出什麼事來了，識趣的往旁邊站了站，不打擾。
其餘的書生聽到燕王妃的名號，皆是面露驚懼，他們也只是參與科舉的考生，於他們而言，結交權貴只是踏出去的第一步，可這第一步不包括見到上位者，如眼前的燕王妃，那是身份地位的碾壓。
原本還有些憤怒的人，此刻皆是驚懼的往後退後一步，靜觀其變。
“燕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趙高朗被小一扭着，脫不開身，最後只得看向顏綰書。
顏綰書擡步上前，抽出匕首放在他的臉頰上拍了拍，鋒利的刀口發着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她眉目上揚，笑得邪氣。
“撕碎再縫上，雖是醜了些，但也算迴歸本來樣貌，你覺得呢？”
趙高朗身子僵了僵，那幾名書生皆是不約而同的抖了抖身子，就連景信也露了一絲詫異。
印象中，這位皇嫂雖是‘兇悍’了些，可從不這樣‘毒’。
他有些好奇趙高朗究竟做了什麼，讓他這位皇嫂如此憤恨。
趙高朗一動不動，臉頰上還傳來冰涼的溫度。
“就算我不知何時惹怒了燕王妃，我向燕王妃道歉便是，何以就要這般對我？”
“惹怒？”
顏綰書低低笑了一聲，宛若聽到了什麼笑話，驀地眼神冰冷，手上的匕首轉動，絲毫沒有猶豫的便以刀鋒破開趙高朗的肩膀。
“啊！”
趙高朗失聲慘叫，鮮紅的血液濺出，衆人皆驚。
顏綰書神色平靜的鬆開手，看着他時的目光如冰，袖中的手隱有顫/抖的跡象。
這是她第一次親自動手，親自觸碰到那厭惡的血腥味。
可這是他罪有應得。
她該是再狠些，如她所言那般，撕/裂他的嘴，讓他再也說不出那些令人噁心的話。
“既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就好好的閉口不言，你那些噁心事本王妃一個字都不想說，可不代表不知道，不計較。畜生就該有個畜生的樣，別時不時的用人面來噁心人，那隻會讓本王妃更加噁心。”
顏綰書慢條斯理的擦乾淨手，亦往後退了一步，宛若面前是個極爲骯髒的東西，眼神淡淡，明明什麼都未曾表現，卻仍是讓人覺得。
那是一個十分嫌棄的眼神。
肩膀上的傷口疼着，他的驕傲自尊在此刻半點不剩，全被顏綰書踩在了腳下，趙高朗氣得面紅耳赤，整個人宛若被怒火焚燒，眼睛都帶了紅血絲。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燕王妃如此囂張跋扈，肆意侮辱，草菅人命，眼中可還有王法！”
趙高朗被噎住了，身後那羣書生都忍不住的點頭。
不論從前還是現在，燕王妃的‘威名’一直在外。
“我還不是如此好好的，你若能取我性命，那算你本事，既是沒本事，就好生受着。”
顏綰書勾脣一笑，肆意張揚皆是寫在臉上。
“別說的自己無辜，可憐兮兮的，你的罪證本王妃手中一大把，你是想聽你不要臉的蠱惑姑娘家替你賣命，還是想聽你下作的利用完人後，將人一腳踹開抵死不認？亦或者是說……”
顏綰書彎下身，與趙高朗目光直視。
“你們趙府通敵的事？”
趙高朗瞳孔緊縮，眼神裏藏不住的驚疑。
可這事顏綰書知曉不是應當的嗎？
當日他用玉娘引顏溫前去，若非通敵，豈能這麼快就找到一個敵方奸細，又如何能以此爲餌，還不是該用的用完了，察覺到不受控制，便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只可惜，這世上並非事事皆如意。
他想坐收漁翁之利反露出了馬腳，可能這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想起這事，他又受了傷，顏綰書心裏的怒火消散了些，也沒那麼快想讓趙高朗死了。
趙高朗如今正是憤恨不甘的時候，就這麼死了，當真是便宜他了。
合該是將他送到他心中想要的位置，眼看着只差一步便要得到，卻又驟然失去的痛苦，這樣的不甘才適合他。
由低到高容易，由高到低卻是死一般的折/磨。
“我本託人給你帶了話，現在想想，還是我自己告訴你比較合適。”
顏綰書直起身，居高臨下，目光睥睨。
“趙高朗，小心你的命，要麼有本事殺了我，要麼被我抽皮扒筋吊起來喂狗，有什麼對我來，再敢對我身邊人一下，你試試？”
她冷笑着，驀地伸手拔了趙高朗肩膀上的匕首，隨即鬆開，任由其自由落體。
只聽‘叮’的一聲，匕首直入地面，夾雜着衆人的抽氣聲，趙高朗亦是被嚇得冷汗直冒。
那匕首還帶着寒鋒，立於兩膝處，只差那麼一點……
顏綰書心裏也是驚奇了一下。
她就那麼隨手一扔，本想給他個下馬威，如今倒是不用了，這匕首太給面子了，實在是完美！
思及此，顏綰書倒是不想糟蹋了這好匕首，又彎腰撿了起來，仔細的擦了擦用帕子給收好，等回去後再好好洗洗。
就衝着它今日的完美表現，也該好好的珍惜，讓其發揮其最大的作用！
旁人不知顏綰書心中想法，只是看她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帶着些英姿颯爽，一時竟看的有些呆，直至人離去了，才反應過來，連忙去看趙公子的傷勢。
景信本是不放心，所以跟着看了看，沒想到目睹了一場好戲，還見證了皇嫂的‘絕技’，不由得感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