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冥神色冷淡的看她一眼,並未答話。

    那一眼看的顏綰書心虛,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一樣。

    她也沒懷疑他啊。

    但看男人這幅明顯被惹到的模樣,她起身走至他身側,握住他的手,露出擔心的目光。

    “夫君還疼嗎?”

    說着,還對着他的手心吹了吹。

    原本裹着紗布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了,掌心寬厚,略有薄繭。

    輕微的呼吸掠過掌心,如羽毛輕撫,帶來點點癢意,像是撓到了心間。

    燕青冥將手收回,把人帶出去。

    此刻,胥河已經給花蒙看過了,如燕青冥所言那般,算不得大礙。

    雖是之前服了解藥,但花蒙之前身體受了傷,算不得強健,沒完全清除,有餘毒,如今發作了,也是好事。

    聞聲,顏綰書放下心來,沒讓胥河照顧,自己動手。

    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一時半會沒想起來,便沒在意。

    烏朝等顏綰書從花蒙房裏出來後,便讓小二把喫的送過來,一直在爲她備着。

    沒看到燕青冥,顏綰書楞了一下,順口問了烏朝。

    “夫君很忙?”

    “爺在歇息,這兩日似是休息不太好,屬下去花蒙房外候着,稍後小夫人去看看爺?”

    烏朝琢磨着開口。

    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只知道小夫人都與爺分屋而睡了,怎麼瞧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爺今兒個從屋內出來的時候,臉色也不太好,小夫人一心惦念着花蒙,兩人見不着面,怕是更不好了,有什麼話還是說開了好。

    顏綰書可不知烏朝的彎彎繞繞,只是在聽說燕青冥休息不好時,楞了一下。

    那日她也只是氣急才分開睡,後來雖是情緒好,但燕青冥絲毫無表示,難不成她要自己回去,說她是騙他的?

    這不是自投羅網嘛,她就裝忘了。

    現下聽烏朝這樣說,又想起今日他不太好看的神情,含糊的對烏朝應聲。

    算了算了,她大人有大量,纔不跟他計較。

    顏綰書喫完飯,就去隔壁看看燕青冥。

    據烏朝所說休息不太好的男人,這會兒精神抖擻的坐在桌前,神色平靜,筆走游龍,可看不出半分頹廢的勁頭。

    但來都來了,她也沒想半途而廢,徑直在他身側坐下,已是自動自發的替他研磨起來。

    室內安靜,一時無人說話。

    顏綰書也識趣的沒擡眸,不去看他寫的什麼,免得有什麼機密被她瞧見,最後出事了還要來懷疑她。

    燕青冥倒也沒避着她,先行開了口。

    “已收到回信,顏正青到達邊境了。”

    磨墨的手一頓,顏綰書嘴角上揚,明顯的心情好起來,眼瞅着差不多了,便收回手,托腮看着他。

    “夫君近來辛苦了,需要好好補補,想喫什麼,我給你做吧?”

    臉上是明晃晃的笑意,燦若星辰,像是要晃了旁人的眼。

    說着,又覺得這樣太過虛假,轉而換成了:“記得夫君喜歡紅燒肉,今日就喫這個吧。”

    問都是假的,真實做的纔是真的。

    如此明顯又討好的意思,讓燕青冥不由得嗤笑一聲。

    她也就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記得他的好,平日裏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騙子,慣會敷衍他。

    燕青冥眸光稍動,放下筆,彎身靠近她。

    “書書欠我的可不止這些,想好要來還了嗎?”

    男人存在感強烈,靠近時更重,聲音略低,像是一種蠱惑,然其中的危險卻是讓顏綰書抖了抖身子,格外清醒。

    她裝作不懂的眨了眨眼睛。

    “夫君的手已經好了,我晚上過來睡好不好?”

    雖說話題轉的生硬,但她的話在燕青冥那已然是變了個意思,喉結輕動兩下,眸光上下掃視兩分,繼而直起了身子。

    聲音沙啞兩分。

    “嗯。”

    顏綰書暗地裏鬆了口氣,腦海裏還閃過燕青冥的目光,總覺得怪怪的。

    不過管他呢,只有不發瘋要殺她就好。

    等過了一會兒,顏綰書纔想起問。

    “那院子裏的花都有毒,這事就沒人發現?是有意爲之,還是無意?”

    話落,顏綰書都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那滿院子裏的花都是齊黑精心養的,有沒有問題,他是第一個知曉,而那日他萬分鎮定,也只有燕青冥把花拿走,才憤怒至極。

    她當時還以爲是因爲燕青冥破壞了他的花,現下想來,怕是另有深意。

    “暫時還沒人發現。”

    那日賞花的人不少,花裏的毒素再多,能入體的也沒有多少,又隔了幾日才發作,且小鎮雖不大,醫館也有好幾個。

    衆人即便是知曉自己中毒了,一時半會也不會往那院子裏想。

    燕青冥是因爲自己本身的原因纔會直接知曉,也算誤打誤撞。

    “那他想做什麼?”顏綰書擰眉。

    大規模的下毒,這人怕不是有反社會人格,做出什麼極端的事吧?

    “要不還是把人抓起來,毒打一頓讓他自己說?”

    這都已經做出了極端的事了,下面還指不定怎麼喪心病狂呢,還不如直接抓起來。

    “讓人盯着了,明日讓你去打。”燕青冥神色淡然,好像不是讓顏綰書去打人,倒像是讓她去喫個飯一般簡單。

    ……

    倒也大可不比這般。

    大家都是文明人,打打殺殺多不好。

    當然這想法只在顏綰書的腦海裏轉一圈,她要是把這話放到燕青冥的面前去說,純粹是在自行死路。

    大魔頭必定覺得她在含沙射影。

    驀地,顏綰書奇怪的看向他。

    “誰在盯着齊黑啊?”

    烏朝還在照顧花蒙,胥河這文弱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讓他去盯齊黑,簡直像是送上門給人打。

    還有誰?

    “烏才。”

    顏綰書不知該說什麼好,這都走了兩月了,她都沒發現烏才的身影,這藏得夠嚴實啊。

    “就他一個嗎?”

    她得打聽清楚,免得什麼時候說他壞話了,都讓暗地裏的人聽去了。

    燕青冥倒杯茶給顏綰書,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解釋。

    “還有一小隊的人在前面一站,烏纔在此暫時留下,不多時會追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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