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下一秒,顏綰書便死命的咬住了。

    不知情的還以爲是人清醒了,帶了私仇,畢竟那力道光是看都看出來極重,倒是燕青冥,神色平靜,眉頭都沒皺一下,眼睛盯着顏綰書腰際的傷口,眼尾隱有些紅,眼神亦是陰鷙的嚇人。

    有了幾分傳說中恐怖如斯,陰鷙殘暴的樣子。

    另一邊,花蒙喝完了藥都不見胥河出來,又思及剛剛聽到了公子的聲音,怕出什麼事情,還是從榻上起身去看看。

    兩日未下/榻,剛起身時,還有些身子發軟,適應幾分鐘,倒也無礙。

    剛走到顏綰書的門前,還沒靠近呢,濃郁的血腥味便傳過來了,她頓時心裏一驚,連忙快速進去。

    地上銅盆裏滿滿的血水,顏綰書躺在榻上,胥河正在醫治,看的花矇眼睛都紅了。

    “怎麼回事?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前後尚不到一個時辰,便發生如此,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呢。

    然她的問話無人答,胥河在醫治,燕青冥眼神釘在顏綰書身上,像是挪不開,周身氣勢更濃重。

    胥河也是半點差錯都不敢,緊繃着心神,怕人還沒救好,他先被隔壁這個用眼神殺死了。

    無人應答,花蒙也不敢讓他們分心,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時不時也給胥河搭把手,遞點東西。

    ***

    烏朝順着行兇人離開的方向而去,路過岔口便不好再追查下去。

    他原地踏步,四處搜尋,目光焦急,直至在一側的臺階上看到一絲血跡,頓時明瞭,往着血跡的方向而去。

    今日市集多,即便剛剛發生了刺傷案,也只是在那小範圍,過了那個範圍,便不再有人記得。

    只是那人身上沾了血,一時半會處理不了,來往的人看的多,自然也記住兩分。

    一路追過去,烏朝隱約看到那人的身影,尚未把人抓住,倒是與對面逆行的烏纔打了個照面。

    他頓時出聲。

    “烏才,抓住那個。”

    烏才聽到烏朝的話一時沒反應過來,那人倒是聽出了烏朝的聲音,轉身就往旁邊的小巷子跑。

    烏朝緊追不捨,烏才從另一條路進去。

    不過在小鎮幾日,他待得比烏朝還要熟悉,巷子錯綜複雜,他也能順利的找到一條捷徑,三兩步躍上屋檐,從屋頂落下,將那人的步伐擋住。

    那人見狀,從身上抽出彎刀,直逼烏才,身後不遠處,烏朝緊跟而來。

    以一敵二,沒什麼勝算,被抓個正着。

    幾乎是抓到的第一時間,烏朝就卸了他的下巴,一面咬毒自殺,同時斷了他的手腳筋。

    烏才見狀,樂了。

    “這人誰啊,讓你這麼嚴陣以待。”

    烏朝臉色鐵青,沒忍住的踹他一腳。

    “奪命的。”

    要是沒抓住人,或者人死了,他就完了。

    動什麼不好,非得動小夫人,這下麻煩了。

    烏才原本還有兩分笑意,這會兒也笑不出來了,沒問清,也跟着踹了一腳,與烏朝兩個人,把這人帶回去。

    ***

    客棧裏,胥河將傷口處理好,臉上已覆了一層汗水,站起身,把位置讓給燕青冥。

    “傷口錯開一釐,未傷及要害,傷筋動骨一百天,要好好修養,趕路這事短時間內不可。”

    話落,胥河已是識趣的去煎藥了,順便把烏蒙給帶走了。

    燕青冥未言語,坐於她身側,手掌還在她的紅脣裏,未鬆開,他動作輕柔的擦拭顏綰書額頭上的汗漬,目光如炬。

    傷痛讓顏綰書昏睡,眉頭緊擰,未鬆開一瞬。

    等胥河把藥送上來,燕青冥纔將手從顏綰書的口中拿出,掌側的位置,牙印深深,血跡模糊,他像是無知覺,用那受傷的手,接過滾燙的藥碗。

    一點點的放涼,最後才喂顏綰書喝下。

    藥味正常,無一點苦味,但也不是那麼好喝就是,顏綰書喝了兩口,就不願再喝,紅脣緊閉,小性子使然,半點也不退讓。

    燕青冥指腹擦拭她脣邊的藥,輕聲開口。

    “書書,乖乖喝藥。”

    聲音平淡無波,神情亦如是,然卻讓榻上人眼睫輕/顫,微微張了紅脣。

    也不知是該惱還是該氣笑,燕青冥將一碗藥餵了個乾淨。

    屋內沒有動靜,花蒙在外面着急也無可奈何,她太畏懼那個男人了,尤其是在小夫人沒醒的時候,總覺得那男人,下一秒便會動怒,無人可阻。

    烏朝和烏才把人給帶回來了,也沒敢去打擾,盡心盡力的守着人,力求一個交代。

    夜黑之後,顏綰書還沒醒,燕青冥總算是從屋內出來了,烏朝立刻上前,燕青冥輕瞥他一眼。

    那眸光令烏朝頭皮發麻,身子僵硬,卻也明白他的意思,將人帶到了後院。

    他早已與客棧老闆打過招呼,柴房裏無人靠近,斷了手腳筋還被下了下顎的男人狼狽的趴在地上,身上已有好幾個腳印,不難看出是被人踹的。

    燕青冥自進來後,目光便盯着他,嘴角上揚,帶着絲絲笑意。

    漆黑的屋子裏,僅有餘光透入,男人的笑如地獄修羅一般,只是看一眼,便令人生畏,陷入無邊恐懼。

    燕青冥拿出帕子輕輕擦拭手,慢條斯理的開口。

    “架起來。”

    此刻,無聲纔是最好的做法,烏朝臨時搭了個簡易的十字架,將男人架上去,隨即遞上了一把匕首。

    與男人白日裏刺顏綰書的那把是一樣的,刀上光潔如新,無半點血跡。

    烏朝待在燕青冥身邊許久,最是明白他欲做些什麼,手段利索的將男人的上衣脫/光。以往這些事爺都不會動手,嫌髒。

    然而如今,他不敢說,亦不敢勸,做完一切,安靜的站到一旁。

    男人尚不知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眸中帶着赴死的堅定,彷彿在挑釁的說:有本事就殺了我。

    燕青冥握着匕首上前,神色仍舊平靜,手中的匕首自男人的肩胛骨落下,而後一寸一寸,活生生的剝皮抽筋。

    “唔!啊!”

    男人疼的尖叫出聲,只是下顎被扭開,發出的聲音也不大,燕青冥的動作略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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