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陵國的人。”
顏綰書:???
她眨着眼睛,神色懵懂的看着他,什麼都沒問出口,表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人,追着不放幹什麼?
“湖陵國與南元國交界,時有摩擦……”
從燕青冥那,顏綰書是徹底瞭解了事情的原委。
兩國交戰已久,他們此次去的邊境,便是湖陵國與南元國的交界。
在這樣的情況下,混入敵國人士是常有的事,有些僞裝的好的,從出生便在南元國內,長大成人,自然便無人懷疑。
而齊黑是異族人,即便再掩藏也掩藏不了,只是異族人很少,那些官吏認爲一個兩個的即便是在南元國內,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再者,齊黑在偏僻的小鎮,若非他們誤打誤撞,也不會壞了他的事。
齊黑對毒物稍有研究,那些花不過是他心血來潮時的一點小產物,他即將要離開,便想着在離開之時,留下一點‘痕跡’,證明他存在過的痕跡。
來接齊黑的便是湖陵國人,他們與齊黑合作,小鎮只是個開端,後面纔是齊黑真正派上用場的時候。
只是燕青冥出手,自然引來了湖陵國人的注意。
起先,他們也只是試探一下,想要將人殺了,一了百了,未料去的人全都折損,還反被追蹤上了。
他們倉皇離去,卻也明白敵方勢力的強大,此人要麼收爲己用,要麼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越靠近衛宿城,隱藏在城內的湖陵國的人便越多。
若進了城,便是不好處理了,因而他們先行一步集結,意欲在入城前將他們一網打盡。
未料縱使人數衆多,也教他們給跑了。
此時,湖陵國的人還在山腳四處搜查,來往的人多了,反倒把最先顏綰書他們行走過的痕跡掩藏,一時沒了指向。
而顏綰書,正在小溪裏……洗澡。
昨晚上,又是熱又是風吹的,身上不太舒服,那河流引得是山上的活水,顏綰書找了個下游有石塊的地方,在石塊後簡單洗一下。
雖然青天白日的,不太好意思,但也沒辦法。
總不能夜裏黑燈瞎火的,她再洗,那誰知道河裏會不會有什麼蛇之類的,現下太陽明晃晃的,河水清澈見底,就是有什麼也能第一時間看見而後避開。
若非條件不允許,顏綰書也不想在這河裏洗澡。
燕青冥在石屋裏坐着,避開了視線。
饒是如此,也不太好受。
烤魚裏放了些果子的汁,本不算什麼,但偏偏他知道顏綰書在不遠處的河裏洗澡,念頭一起,便怎麼也止不住,不多時額上便冒了汗,眼尾嫣/紅。
顏綰書並不知燕青冥此刻受的罪,陽光曬得舒服,本打算匆匆洗完就上去的,結果她沒忍住的多待了一會兒。
驀地,腳邊有些冰涼的觸感,軟滑滑的,幾乎是一瞬間就讓她變了臉色,心裏慌亂。
不會吧,她運氣那麼差?
一來就碰上那東西?
她僵着身體往後退,沒敢去看腳邊的,連滾帶爬的上了岸,匆匆把衣服一披就要往燕青冥那去。
她定住腳步,懷疑的又回去兩步,看了看。
一顆心落回了實處。
水底一根綠油油的水草飄得正歡,就在她剛纔待得地方,純粹是她自己嚇自己。
她將衣服撿好,重新穿上,坐在石塊上曬曬溼漉漉的頭髮。
這一折騰,便是好久,她久不見燕青冥,此處安靜的像是沒有人在,她攏起半乾的頭髮往石屋裏去。
“夫君?”
進去後,看見背對着她躺在那的燕青冥,顏綰書覺得奇怪。
難道是昨晚沒睡好?
她的聲音沒有人回答,她擡步過去,晃了晃燕青冥的身體。
只一下,臉色驟變。
“燕青冥?”
手下觸感冰涼如寒鋒,冰冷刺骨,她將人板正,伸手觸及他的額頭,卻又是一片滾燙。
冰/火兩重天,鬧得她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這會兒什麼都沒有,更沒有烏才他們,就連藥都沒有。
燕青冥這突然的症狀直接把顏綰書嚇傻了。
伸手捂住燕青冥冰涼刺骨的手掌,想要捂熱一些,但效果甚微。
她估摸着是燕青冥的寒症發作了。
之前有司水在,調理好了不少,三個月都不曾發作一次,未曾想這次竟在這時候發作,無疑是火上澆油。
而且他臉上與身上的溫度是截然不同的,臉紅的像是煮沸的蝦,溫度燙人,身上卻是冷的比冰還涼。
情況與以往不太一樣,更沒有溫泉讓他舒緩,顏綰書把昨天擋在門口的樹枝費力的點着,總算是讓屋內的溫度高了一些,但也僅此而已。
燕青冥昏睡不醒,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身上的溫度還在極度下降。
不得已,顏綰書只有將他的手舉着放在臉上捂,那溫度比她的溫度要高些,但也僅此而已,治標不治本。
“平時也沒見你少佔我便宜,這可不算我佔你便宜,頂多……頂多算我討回來的利息……”
“不對勁也不知道早點叫我,活該你暈過去。”
顏綰書嘰嘰喳喳的說着,緩解自己心裏的慌張,將衣衫褪下,繼而去褪燕青冥的。
總不能真的看他凍死,人體取暖有沒有用她不知道,但這是她唯一的辦法了。
她伸手抱住燕青冥,肌膚貼/上的一瞬間,她沒忍住的抖了一下,抿着脣將剩餘的衣服又嚴絲合縫的蓋在兩人身上,靠近火堆,儘可能的讓溫度升高。
她知道他寒症發作時,身體會異常的冰冷,從前不知其中痛楚,現下完全是感同身受,冷的她上下牙齒打顫。
心裏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燕青冥不會死的,書中大反派呢,結局怎麼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定了。.七
真要死在這了,連個收屍的都沒有,可太慘了。
然而越想,她神情就越繃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