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百姓諸多,行刑也到一半,着實是不太光彩,宣王便提議皇上回宮,回金鑾殿重新議這事,力圖給將軍府一個清白。
雖然景承和與景承宣勢同水火,但這事二人還是達成共識的,當即便要應下。
萬錦自然不會讓他們如此,百姓面前纔是最好的,還不等她開口阻攔,陸格帶的閻殿衆人往後一步,緊/貼衆人身側,不再像是保護,倒像是轄制。
“刺客不明,爲避免留有後手,還望陛下暫停此處,待閻殿徹查清楚,確保安全方離開。”
皇帝雖不滿,但也覺得他說的沒錯,尤其是宣王野心勃勃,難保宣王在回去途中突然發動,他此次出宮帶的人雖多,但論高手,還真是不多。
既然不能回去,那就讓百姓撤離,不准他們看熱鬧便是。
皇帝一揮手,便要下令。
當是時,一個士兵騎着馬,手中拿着南元國的旗幟極速而來。
“報!!!”
聲音響徹上空,百姓紛紛避讓,留出中間的道路,那士兵在刑場前停下,翻身/下馬,聲音慷慨激昂。
“啓稟皇上,顏副將大刀闊斧,領我方將士,踏破湖陵國防線,擾的陵城苦不堪言,大勝而歸。顏將軍帶傷深/入地方重地,取敵方首及,爲我將士報仇雪恨,現已負傷歸來!湖陵國主動談和,已與欽差大臣商議!”
一聲聲一句句,激烈的聲音令在場百姓無一不亢/奮。
敵軍大敗談和,意味着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來犯,代表着平安。
顏家軍護衛一方平安,帶來一個又一個勝利的號角,縱使負傷亦以身犯險,此等英雄又豈會反叛,若真是反叛,那也該是皇帝該換。
此刻盤旋在百姓腦海中的皆是這一個念頭,紛紛跪下向上方的新皇求情。
“將軍府無辜,乃奸人所害,顏二公子將門之後,豈會害人,陛下明察。”
龍椅上的景承和麪上一片厲色,手緊緊握住,恨不得現下就下令讓這等不知輕重的刁民統統處死。
終是忍了又忍,殺一方百姓容易,難不成他要殺盡天下的百姓?
宣王等人虎視眈眈,他萬不能自亂陣腳。
景承和剛說服自己忍一忍,便又聽人來報燕王等人攜顏將軍回來了,話音剛落,兩輛馬車便緩緩駛入衆人視線。
打頭騎馬的不是燕王又是誰!
今日之事,他明白是做不成了,恐還得多生事端。
陸格等人見到燕青冥,當即行禮,氣勢浩蕩,堪比迎接皇帝駕臨。
六王爺景信是最先上前給燕青冥行禮的人,順帶將此處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儼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有他帶頭,剩下的朝臣自動站隊,亦有跟着附和的。
景承和的臉色越來越黑,還在等着燕青冥過來行禮,誰料像是被無視了,從頭到尾都沒上前來。
他心中越發生怒,眼睛一轉,狀似欣喜一般率先開了口。
景承和往上位一坐,兩手放在身側,姿態擺足了,像是多年來就等着這一幕似的。心智不成熟,亦愚蠢的讓人看不起。
也難怪原書中,他壓根翻不起什麼水花,就被宣王輕而易舉的奪了位置。
燕青冥站立於刑場一側,陽光卻像是避開他落在一處,陰陽兩處由一道影子阻礙,像是兩個不同位面的人。
他隱在陰暗處,擡眸看向上方露出高高在上姿態的人,神色平靜。
“先皇薨逝,外敵來犯,本王憂心邊境,隻身前往,便未顧及朝堂之事。回來才聽聞太子已然登基,可宣讀了遺詔?”
景承和等來的不是燕青冥的俯首稱臣,而是這句疑問。
遺詔二字,像是滾燙的油鍋裏滴進了一滴水,炸開了花。
先皇走的急,內憂外患,宣王也曾動過心思,但到底不如太子名正言順,且燕青冥遠走,反倒是讓他心生警惕,並未輕舉妄動。
現下看來,他當時的舉動是正確的,至少遺詔這事,他並不知道。
有着急的大臣便急促的詢問燕青冥遺詔這事。
“先皇曾有過遺詔,本王亦不知其中內容,只是存放於御書房內,且玉璽在本王處,先皇曾言,新帝需有玉璽與遺詔皆可登基,此刻玉璽仍在本王處,太子既爲新皇,那便不日宣讀遺詔,擇日登基。”
燕青冥說的這話看似是在幫景承和,實際上卻讓他身處被動之地。
先皇的御書房只有身爲太子的他可進,至今無旁人,遺詔也只能他觸碰,若是沒有,別人便會懷疑他的登基言不正名不順。.七
御書房他自然也早就看過了,壓根就沒有什麼遺詔,若他隨便弄一個遺詔出來,難保燕青冥手裏不會有真的遺詔。
無論有沒有,這事都是個難題。
龍椅都要坐不穩了,景承和哪還有什麼心思去管將軍府,更不會管燕青冥是不是要對他行禮。
他剛想說這只是燕青冥的一面之詞,畢竟他都登基了,可下一秒便又朝中老臣言之鑿鑿的‘想起’的確是有遺詔。
宣王那個狗東西也伺機認可,景承和被氣得險些吐血,還得咬牙切齒的說回去找出遺詔來。
現下這遺詔一事就是沒有,也得是有了。
沒有遺詔,沒有玉璽,那還算什麼皇帝,可偏生景承和登基算起來也有半年,享受了百官朝拜,自稱朕,再讓他迴歸太子身份,他定然不幹。
好在燕青冥並未逼近,只是仍舊以攝政王身份,持玉璽輔佐朝政,如此,景承和就是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滿意,也不會逼着他向自己跪拜。
燕青冥適時的讓顏勒現身,他一身傷,臉色看着也不太好。
恰是時,蔣開司所謂的兩人就是胡邦和郭社,見到燕青冥自然認得,提及追着範任過來一事,也將明瞭事情原由。
那批兵刃是他們一路追過來的,自然就是誣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