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芷一邊記,一邊笑。
“王妃這般喜歡孩子,若是有了小世子與小郡主,必然疼愛的緊,捨不得打罵,這嚴父還得王爺來。”
聞聲,顏綰書莞爾一笑。
“那可說不準。”
慈母多敗兒,她心裏有底,倒是瞧着燕青冥如今對她這般好的模樣,這嚴父?還有待商榷。
她搖搖頭。“八字還沒……”
話頭突然頓住,她本想說八字還沒一撇,可突然的想起,自洞房後,已過去月餘,她這個月的月事還沒來。
她的月事頂多會遲兩三日,還算準,她現在算算,遲了約莫有七八日了。
她神色複雜,看的和芷心驚,小心詢問。“王妃怎麼了?”
顏綰書回了神,搖了搖頭。
“沒事。”
時日不算久,再等半個月,要是月事還沒來,就找個大夫看看,興許是她想多了。
因爲這事的打岔,顏綰書便沒再看那些冊子,但沒忘記繼續吩咐和芷,命人制衣。
她沒把這事放心上,和芷聽說是給二公子未來孩子的,也覺得正常,便按照吩咐去做,也沒有特地囑咐旁人不能說。
顏綰書雖不出府,但她也是皇城姑娘世家盯着的人,一有什麼動向,這些人比她自個兒還上心。
聽說她命人制作精緻的寶寶衣,那羣人懷疑之餘,皆是開始備禮。
燕王妃有喜這等天大的事,頭一個送禮的定然會如她眼,屆時攀上了關係,那可不一般了。
本來只是懷疑的事情,因爲這羣貴女大張旗鼓的備禮鬧得沸沸揚揚,江映雪思及那日南懷寺顏綰書的表現,更是深信不疑,面色極爲的難看。
應婉白這陣子忙着繡喜服,壓根沒出去,也少與人來往,不知這事,徐嫺更別說忙的很,與司水聯繫,幫百姓看病,也不曾聽聞。
林素懷有身孕,正是頭期重要的時候,身子有些不舒服,便被秦景山安排在家裏養胎,貴女夫人間的事情還未流傳到表面上,百官們也並不知道。
於是就變成了這羣人言之鑿鑿的確認了,然後私底下攀比誰準備的禮更好,而身爲當事人絲毫不知。
以至於五日後各家來請柬,邀顏綰書去喝茶的時候,顏綰書也是一頭霧水。
平日裏遞的請柬都是一家一家的,這次倒是奇怪了,是所有人準備,邀請她一個人的。
怎麼看怎麼奇怪。
而且打頭的就是蘇含雁,上次她有意是給應婉白出氣,不希望被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打擾了,就特地把蘇含雁排除在外了,景承和的太子妃她也沒請吳韻,本來就沒什麼交集,更何況吳韻現在擔着皇后的名號,她請就逾越了,她也不想與景承和的人有什麼瓜葛。
她放下請帖。
“回帖說我去,不便叨擾宣王府,由我做東道主,三日後再請她們敘敘舊,還在上次的別莊。”
那地方大且安靜,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的地方,極爲安全,且上次的事情那羣人印象深刻,心底多少有些畏懼。
一羣人請她一個,太奇怪了,躲開不如迎面直上,化被動爲主動。
衆人看到回帖時,也是一愣,表情各異,但論說赴宴的腳步,那是一個比一個快,深怕晚些就錯失了什麼。
三日時間不長,轉瞬即過。
顏綰書神情悠哉,晚上臨睡前將這事與燕青冥說了一聲,本來以爲沒什麼,未料他心情似有些不好。
眉眼沉了下來,有些不快。
“她們總來找你做什麼,若太閒了,給她們找點事做。”
真正閒人一個的顏綰書:……
對不起,有被內涵到。
“就當消遣,也不是什麼壞事。有夫君在,旁人也不敢欺負我。”她握住了男人的手,正大光明的恃寵而驕。
不過明顯的讓男人的情緒好了起來,見她這般開心,便也不提他原先想帶她出去轉轉,被這羣閒的沒事做的婦人給搶先了。
她不愛動,讓她坐着看那些人跳戲應當也挺開心的。
既然出行計劃取消,燕青冥擡眼,驀地欺身而近。
突然被陰影覆蓋的顏綰書一臉懵,不知道怎麼就從正經的談話變成現在不正經的畫面。
就這恍神的功夫,身上已是一片涼意,她看着他眸底壓着的黑雲,想着那興許已經來的孩子,硬着頭皮的將人推開。
燕青冥正俯身,無防備,倒是真被她給推開了,神色有片刻怔然,繼而眉輕佻,詢問的意思瞭然。
事情還未明確,她也不好跟他直說,便瞞了下來,隨意尋了個藉口。
“我……明日要早起赴約,會累。過……過一陣。”
說完,就牢牢的把被褥裹在自己身上,嚴絲合縫。
燕青冥嘴角的笑意壓平,後悔剛剛答應她去赴約了,這不止二人出行沒有了,就連‘增進感情’都沒了。
他面無表情的掀開被子一角,進了被褥。
顏綰書身子一僵,睜着水潤的眼睛,聲音軟軟。
“夫君,最好了。”
像是撒嬌,更是發一張好人卡把他給打發了,像是怕他態度強硬。
燕青冥氣笑了,屈指彈了她的額頭。
沒良心的,他何時會逼她。
他還不能進被子裏睡覺了?
原本已經稍稍平息下去的氣息又因爲她這無辜的眼神而亂了,將被褥給她重新蓋好,掖好。
“睡覺。”
他繼而起身/下去。
顏綰書看他出去,好像對外面的人吩咐了些什麼,她沒聽清,但的確是很晚了,危機也解除,她沒多想,閉上眼睛睡覺。
迷迷糊糊中,身側有些涼意,沒過多久又變得暖和,帶着熟悉的香味,她不由自主的靠過去。
腦海裏有什麼想法一想而過,又沉於睡眠之中。
翌日,顏綰書的確是起的早,平日在府裏,怎麼舒服怎麼來,出去見人了,她也希望美美的,愉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