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形勢儼然是嚴峻的。
景承和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御林軍明顯是敵軍。
“燕王謀殺新皇,意圖謀逆,罪該萬死,給本王妃拿下!”蘇含雁微微一笑,只不過揮了手,便有御林軍上前。
烏朝和暗衛都動手,顏綰書今日帶的小一,小一亦從暗處現身,只寡不敵衆,明顯是劣勢。
況且燕青冥身上還中了箭,徐嫺明顯的看出不對勁來。
“這像是毒箭,要是再不處理,他會死的。”
她要給燕青冥處理,卻是被他給阻攔了。
顏綰書咬了下舌尖,血腥在口中蔓延,她緊緊的拽住他的袖子。
“先讓她給你看。”
一句話說的十分費勁,腹部越來越疼,額頭上已是滲出了汗,顏綰書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可現在的形勢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誰也沒有想到,吳韻會突然的對她動手,也沒想到蘇含雁早有準備,選擇在今日先發制人的動手。
據蘇含雁所言,景承宣已在救駕的路上,帶兵進了宮,這裏還有諸位大臣的家眷,只怕是多半要支持景承宣了。
燕青冥眼前有些模糊,他甩了甩頭,身子開始發冷,目光卻是緊緊的盯着顏綰書。
他熟悉顏綰書,即便只是一句話,也能發覺不對勁。
“給她看,她不舒服。”
近乎粗魯的拉着徐嫺給顏綰書看診,語氣篤定。
顏綰書愣怔,應婉白也看向了顏綰書,看見她身上滴落的血,身子都有些撐不住。
“血……書書流血了……”
隨着她的這一聲提醒,燕青冥和徐嫺皆是震驚。
“讓景信立刻把他們全都抓到閻殿,一個不留!”
燕青冥呲目欲裂,側首對着烏朝吩咐,打橫將顏綰書抱起,大步往外而去。
烏朝等人爲他開道,應婉白的人護着她和徐嫺跟上。
刀劍叮噹的響,屍體滿地,從殿外涌來一批又一批的人,倒下一個又一個。
不多時,一支訓練有序的人衝/進來,加入了爲燕青冥開道的隊伍,漸漸地,敵軍都被控制在後面。
燕青冥帶着顏綰書大步往太醫局去。
“書書別怕,馬上就到了,你撐着點。我把他們都抓起來,你親自去教訓好不好?”
眼前的路有些晃,燕青冥竭力與她說着話,腳步穩紮穩打,從沒偏一分,也沒讓顏綰書覺得晃或者不舒服。
顏綰書尚且還能忍受,卻是心疼他。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伸手摸着他後背的箭,心止不住的疼。
“我聽你的,乖乖的,你也聽我的,讓人給你看傷口,不然我……我會生氣的。”
“好,你說什麼都好,你撐住。”
應婉白和徐嫺在身後費力的跟上,從沒有覺得皇宮這般的大,好像永遠都看不到盡頭。
皇宮裏已是亂成一片,四處可見屍首,太醫局裏也是如此,被翻的像是劫匪來犯。
燕青冥將顏綰書放在榻上,自己亦脫力的靠在邊緣。
顏綰書身上已是滿是血跡,整個人亦虛弱的很,她清楚的知道,這個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她滿是血跡的手握住徐嫺的手腕。
“幫幫他,我沒事的,他有寒毒,幫他撐一撐,請司水過來。”
僅僅是這一句話,都要用盡顏綰書大半的力氣。
燕青冥身有寒毒卻又中了毒,再不治真的會死。
她知道的,那一箭他能躲的,只是因爲她在他懷裏,沒法躲。
徐嫺眼眶都紅了,站在那沒動。
比起燕青冥,她更想給顏綰書看,可也知道,顏綰書的孩子的確是保不住了,而燕青冥也危在旦夕。
燕青冥閉着眼睛,神智還在,也能聽得見顏綰書的話,想反抗卻是沒了力氣,寒毒在發作,冷熱交替,五臟六腑都在跟着疼。
“徐嫺,幫幫他吧……”
徐嫺忍下淚水,快速的給她診脈,說出藥,讓應婉白去找,去煎服。
她則彎身,先給燕青冥一顆解毒藥,雖然不會解毒,卻可以幫着壓一段時間。
但他身上有寒毒,疼痛只會加倍。
她率先給他拔了毒箭,進一步處理。
後跟過來的烏朝,先行出宮去尋胥河,司水還不知道在哪,胥河的醫術跟司水學過一陣,倒是也不凡,可以先帶過來。
另一隊暗衛則去尋司水過來。
與此同時,景承宣帶人進了宮,一路殺到蘇含雁所在的殿裏,卻沒了燕青冥的身影。
知曉人去了太醫局,當即便帶着人過去。
“回稟宣王,閻殿的人衝/進來了,各個身手不凡,東面已是守不住了。”
“回稟宣王,顏溫帶着顏家軍從西面過來,往太醫局去了,御林軍扛不住!”
“顏家軍怎麼在這,不是調虎離山讓他們帶着顏勒去城外了?!”景承宣將彙報的人一腳踹過去,面色猙獰。
機會只有一次,他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拉攏不了顏家軍,便將人調虎離山,只要事成,一個顏家軍還不足以爲懼。
可沒想到,這個從商的顏溫竟然也有顏家軍!
景承宣手中只有一小部分軍,還是些零散的,如今都用來進宮廝殺了,若只是這兩撥人還能將就應付,一舉殺了燕青冥和顏綰書。
可他剛準備帶人過去,便又聽人報景信帶着人過來了,數量衆多。
“王爺,今日怕是事敗,反正燕青冥已經中了毒箭,活不久了,顏綰書的情況也不太好,我們先行撤退,等日後得了燕青冥的死訊再回來不遲。”
蘇含雁雖是不甘心,卻比景承宣要懂得隱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們打的就是一個先發制人,搓手不及,現在讓人給跑了,援軍也到了,再留下,也就只有死路一條。
景承宣不甘心,都臨門一腳了,怎麼能撤退。
他連忙的將所有人聚集,一路向太醫局去,然而走到一半,人就損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