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
徐嫺驚訝之於,彎腰行了個禮。
今時不同往日,六王爺已成當今皇帝,禮不可廢。
只不過理應在皇宮裏的人,卻是出現在此,讓她喫驚。
景信淡漠的額首,算是承了她的禮,繼而看向顏綰書。
“我在國庫裏,尋到些上好的藥,本是給皇兄的,既是見到皇嫂,也是一樣。”
他將手中拿着的墨盒放於顏綰書的面前。
顏綰書挑眉收下。
“今日多謝皇上的賞賜,我替二哥謝過了。”
顏溫的大婚,皇上親賜許多珍寶,特送天作之合之意,那是莫大的殊榮。
即便顏溫不從商,有這些作爲鋪墊,對顏溫,對應婉白都是極好的事情。
景信多有照顧,顏綰書自然也會放在心上。
“理應如此。”景信言簡意賅。
眼見着他們聊上了,徐嫺想找機會說話離開,都沒有辦法,若只有顏綰書,她就是不打招呼離開也無妨,可偏生還有皇帝在。
她等在一旁快無聊的要睡着了,好不容易纔等到了他們停下的機會,連忙開口。
“時候不早了,臣女也該早日回府,先行告退。”
“朕亦回宮,順路。”景信十分順口的接上。“皇嫂不必相送,我會將她安全送到府上。”
徐嫺:???
你順哪的路?
她忍了忍,沒有問出口。
顏綰書輕笑,點頭應聲,目送他們離去。
月光下,他們的身影一高一低,倒也還算和諧。
“有什麼好看的,讓書書流連忘返?”
略帶醋味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同時還有兜帽扣在腦袋上。
顏綰書閉着眼睛轉身將人摟住。
“哎呀,某人喝的不是酒,是醋吧。”
說完,她咯吱的笑。
燕青冥今日也沒逃過工具人的命運,顏溫求了他許久,把人給拖到酒局上去了。
一般道賀的喜酒,顏溫都喝了,鬧得太過的,喝不了的,他就開始求助工具人燕青冥。
一句“我替他喝”,立刻勸退無數人。
誰不知道燕王受傷在身,就算是喜酒,他們也不敢呀。
託燕青冥的福,顏溫/總算是能神志清醒的回去洞房花燭了。
而此刻,燕青冥摟着顏綰書,剛想說他什麼也沒喝時,一側的月牙門邊卻是冒出個人。
“我不喜歡你了,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帶着醺醉的酒意和哭泣的聲音傳出來,那黑髮覆面的人,壓根看不清楚誰是誰。
月牙門邊並沒有守衛,因爲平日來往的都是自家人,一般人也進不來。
今日顏溫大婚,其他地方守衛倒是有,這處的還真沒有,以至於不知是誰摸黑到這來了,瞧這醉的不輕的模樣,還不知道喝了多少呢。
燕青冥擰眉,顯然很不滿意莫須有的人來打擾他和顏綰書,當即就讓烏朝把人給扔出去。
“等等。”顏綰書把人叫住。“不知是來的哪位客人,看清楚是誰,悄悄的把人送回去,不必驚動旁人。”
若真讓燕青冥把人給扔出去了,這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麼動靜來,她二哥這好不容易成一次親,都到洞房花燭了,可別再出岔子了。
正當時,卻是有人尋了過來。
“舍妹醉酒,叨擾燕王與燕王妃了,我這就把人帶走。”
尋過來的是崔明月,見着崔念真鬆了一口氣,把人扶着,先看了眼顏綰書,最後目光才落在了燕青冥的身上。
男人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身側女人的身上,從未偏移過半分,也不曾注意到什麼人。
崔明月恍神的時候,崔念真卻是推開了她。
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是孽緣,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崔明月皺眉,讓人把崔念真拉着走,她彎腰行禮致歉後,也跟着離開。
就是離得遠了,也還能聽得見崔念真的哭聲,她心下也沒多少好意了。
“別讓她再哭,再去看看二公子那有沒有什麼事情。”
大喜的日子,像是哭喪一樣算怎麼回事。
這崔念真明顯還有着心思呢,也不知會出什麼幺蛾子。
崔明月亦是,雖早就嫁給了齊興安,但這齊興安之前心裏有人,鬧了那麼一出,嫁人後,崔明月於外從不稱呼自己爲齊夫人,內裏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呢。
烏朝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不知崔念真是如何找到二公子的,將人攔在了去洞房的路上,說了一些話,沒說完,二公子便扭了腳,她驚怕之於跑開了,才誤來了月牙門。”
“扭傷了?如何?”顏綰書目露擔憂。
也是想起了,這崔念真與顏溫天生不和,不見面還行,一見面,顏溫不是這傷就是那傷,總歸不太好。
“並無大礙,抹了藥便無事了。”
饒是如此,顏綰書也是心裏有些氣。
好好的日子受了傷,那崔家的也是拎不清的,想說什麼?能有什麼意思。
莫不是還會覺得自己美貌天仙,顏溫能突然的改心思不成?
“去敲打一番,讓她們沒事在府裏待嫁,少出來鬧騰。”
烏朝領了命退出去,燕青冥總算是能將人摟在懷裏,給她捂捂手了。
六月的天雖熱,但夜裏有些微涼,她這身體畏寒,還未出小月子,稍有不注意,手就涼了。
旁人都是穿着單薄的衣衫,她至今還披風不離手。
顏綰書順從的窩在他懷裏,看着面前十指交疊的手,即便現在什麼話都不說,只這般的平靜待着,也能讓她心生安定,很是滿足。
她不知不覺的睡過去,連燕青冥叫她都未曾醒過來。
她睡得深沉,多日無夢,今日卻又罕見的做了夢。
夢裏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春暖花開,枝繁葉茂,猶如天線祕境一般。
鳥語花香彷彿讓人身臨其境。
顏綰書舉目四望,不見人影,忽的聽聞一陣悅耳的笑聲傳過來,她循聲而去。
目光定定的看着前方悠然盪鞦韆的人。
“小姨……”
歡聲笑語的人側身看過來,露出懷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