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好,義診雖忙,卻也很有意思。”徐嫺彎脣輕笑,神色溫婉。
司水瞧着,卻覺得與記憶中的小姑娘,大相徑庭。
小姑娘年少時貪玩的很,女扮男裝是常有的事,下水摸魚,上山爬樹,樣樣在行。
現在端莊了,卻也顯得有些無趣了,不過也是該嫁人了。
“我時常出去,下一次回來不知何時,雖你還未出嫁,但想來也快了。”
司水略頓,將身上帶的錦盒送出。
“這有兩枚我特製的藥,危急時,可護你性命,另外一些是一些藥鋪地契,這麼多年,你亦是我的徒弟,這是爲師給你的嫁妝,爲師所言,從不失信。”
徐嫺聞聲沉默,她想說的話好像已經沒有說的必要了。
她細細的感受一下此時的情緒,胸/口悶的慌,有些難過,可若真算起來,說傷心,悲憤,好像又沒有那麼深切。
她深呼吸一口氣,將錦盒收下,面帶得體的微笑。
“既如此,便多謝公子。”
該說不該說的,都已不重要。
他們之間從未有過別的可能,日後也應當恪盡職守,不再有任何的逾越。
“祝公子一帆風順,萬事勝意。”
“彼此珍重。”
司水額首,溫潤的面龐揚起一抹笑意,與她辭別。
徐嫺坐在那裏,側首看向他離去的背影,以爲是平靜的心,仍然是瑟縮的疼了一下。
從前的時光不再,他們也終將分別,擁有各自的人生。
“他也算重視你,你若說你進宮,他未必不會留下護你。”景信自另一側出來,眸光看向她。
徐嫺輕輕搖頭。
“他不會。”
語氣篤定,沒有半分猶豫。
她明白他的性格,所以纔沒開口。
他會護她,卻不會在明知她心意的情況下娶她。
“我會。”景信亦篤定。
徐嫺收回了目光,神色珍重。
“承蒙皇上看重,臣女不勝惶恐,唯有兩點要求,望皇上應允。”
“準。”
徐嫺愣住,難得的木訥出聲:“我還沒說是什麼。”
“朕一諾千金。”
無論什麼,皆應。
徐嫺瞭解司水,景信亦瞭解她,不然也不會執意求娶。
他雖給瞭如此承諾,徐嫺卻沒有恃寵生嬌,只要求了兩點。
一是照例義診,只她進宮後身份多有不便,她亦爲他考慮,就改爲了一月一次。
二是日後若徐家無反心,沒有確鑿證據,皆不可爲難徐家。
她決心嫁他,亦希望他能心無芥蒂的信任徐家。
景信既是答應了,便不會反悔。
不僅應她出去義診,也讓太醫局的人,每月輪換隨着其一同出宮義診,惠民亦增加經驗。
顏綰書不知他們這事是如何謀定的,只在司水走的隔日,便聽聞了消息。
皇上將封后,此等事情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
大臣們雖肖想這位置,但因後宮無人,一開始想的也就是選秀封妃,日後慢慢籌劃。
具體是誰還不清楚,衆人說的最多的便是孫家女孫靈柔,一時都沒往徐嫺的身上想。
顏綰書倒是提前知曉了,心裏有了數。
若非徐嫺不點頭,景信是傳不出這消息的,大概是能確定了,她便又去庫房忙活着給徐嫺備嫁妝。
之前可是答應好的,中醫館徐嫺是有股份的,只現在剛剛開鋪子不久,利潤還沒上來。
她先備上,日後屬於徐嫺的那份仍是有的。
算起來,他們與徐家也是沾親帶故的,雖不在明面上,這排場還是要的,且也算他們虧欠徐家的。
“你之前給應應的是什麼,不然就照這一份再備一些。”
庫房裏的東西太多,顏綰書看都有些眼花,突然的想起來她問和芷的時候,和芷說過燕青冥給應婉白嫁妝作爲報酬的事情,便開口問一問他。
“好,我讓人去辦,你別再在這站着,回去歇歇。”
燕青冥摟着她的肩膀帶着人往院子裏去。
他找司水要了能產出‘新生’的地址,命人先去採摘。
給顏綰書的藥,他都是壓了藥量,一點一點的讓她適應,饒是如此,也是疼的顏綰書夠嗆,身體累得慌,哪裏也不想動。
要不是準備徐嫺的嫁妝,也不會走這一遭。
顏綰書自動的把身體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不會,我心裏有數的。皇上有沒有說婚期是何時?也不知來不來得及。”
“還在擬定,典禮比較複雜,一時半會定不下來。徐家也不會輕易放人。”
雖徐嫺應下了,但徐家也是疼在手心裏的,又知道她心底曾有旁人,不想要她後悔,不會太早定下,會多給點時間讓她考慮清楚。
顏綰書倒不覺得徐嫺會後悔。
徐嫺是堅持了就會走到底的人,既然她答應了景信,必然是不會反悔的。
只這感情的事也讓人說不定,怕是景信不想夜長夢多吧。
這些不是她該考慮的事情,她還是多想想怎麼養好身子,去找解藥,這事不能再耽擱了。
“應應和徐嫺都有着落了,也不知道大哥那邊是什麼情況。”
想到景暖暖,顏綰書也是一陣擔憂,可別最後鬧的不愉快了。
燕青冥沒想到景暖暖,只道她是擔心抓不住景承宣一行人。
“暫且未在邊境發現景承宣一行人的蹤跡,看着已有的線索應當是往東去了,早晚會抓住的,別擔心。”
聽他一提醒,顏綰書也想起了這兩個人,臉色沉了下來。
還是她以爲有了劇情,太自以爲是了,沒把這二人放在眼裏,殊不知蘇含雁這個惡毒的女人,在背後做了不少噁心人的事情。
一樁樁一件件皆與她有關。
早晚她會抓到蘇含雁,會將一切加註其身,令其悔恨萬分的。
“往東去,便多往巖陰國探探,徐嫺說過,那神藥便是從巖陰國那邊過來的。讓人都注意些,保不齊鑽了這藥的空子。”
這藥一旦上癮,便不好處理了,還是要多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