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來人腳步停下的那一瞬間,顏綰書猛地睜開眼睛,手中的藥粉也隨之而灑了出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藥粉淹沒,猛烈的咳嗽起來,伸手揮舞。

    顏綰書趁機快速起身,往屋外去。

    與此同時,房門亦被打開。

    見到這院子裏的守衛,顏綰書腳步頓了一瞬,心生懼意。

    前有狼後有虎,她只能奮力往外去。

    來的人是烏才,剛想接應顏綰書走。

    身後那人卻已然反應過來,在顏綰書擡腳的一瞬間,快步過去,扣住她的脖頸,同一時間,烏才的刀架在了那人的脖頸處。

    三人掣肘,顏綰書成了最危險的那一個。

    氣氛一時沉默,誰也沒有先開口。

    男人手裏的刀不敢動分毫,烏才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比他在顏綰書脖頸上的還要深一分。

    可以肯定,就算他們同時動手,死傷最大的也是他。

    男人在等外面的手下,烏纔在等男人鬆懈的時機。

    顏綰書在等……

    她啥也不等,腦海在飛快的轉動着。

    二對一,雖然她屬於老弱病殘那一類,但也並非沒有勝算。

    現在的時機比剛剛她獨身一人時要好上許多,若能從這人口中得出她想要的……

    男人久等不來手下,心知外面的人怕是不剩什麼,心神不敢鬆懈一分,率先開了口。

    “你們想要什麼?若只是爲了那藥,倒也不必如此,我也只是拿錢辦事,我可以給你們想要的。”

    顏綰書眼睛一亮,突兀的開口。

    “我是燕青冥的王妃,顏綰書。”

    男人有一瞬間的喫驚,就這片刻的鬆懈,便讓烏才尋到機會,刀刃再逼近兩分。

    危險來臨時,人的本能是阻擋,而忘了自己所佔/有的優勢。

    烏才虛晃一刀,只是爲救顏綰書,男人上當,捂着被擦傷的脖頸後退一步。

    顏綰書得以落在安全處,一顆心暫時放下來,目光緊緊的盯着男人。

    “我是燕王妃,你在皇城內傷我,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我可以讓你活命。”

    “誰知道你是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你又憑何認爲我能屈從。”男人臉色難看,捂着傷口,似想再動手。

    有烏纔在前,他到底是忌憚兩分。

    “不是說拿錢辦事?對方給你多少,我出雙倍。”

    顏綰書微揚首,神情冷靜。

    頭一回享受拿錢砸人的感覺,主要從前也沒這個機會。

    男人沉默一瞬,竟是不知如何迴應。

    “三倍。”

    “口氣倒是大。”男人嘴角動了動,倒不似之前那般針鋒相對了,只是態度還沒鬆懈下來。

    顏綰書眼睛微眯,輕笑一聲。

    “那就不談錢,咱們就熬着吧。反正我是不着急,就是不知你那位阿穎能不能等得及。”

    男人頓時又惱怒起來,方纔沒把這女人放在心上,如今卻是落入這般地步。

    外面的動靜消停了下來。

    烏才也看出了顏綰書的意圖,適時的開口。

    “皇上親臨,現下已收拾差不多了。王妃何必與此人廢話,殺了拿其首及以儆效尤便是。”

    顏綰書聽說景信過來時,也有些意外,隨即覺得有些頭疼。

    她這打算怕是要麻煩上一陣了。

    那男人本是伺機想走,卻不料聽到這話,的確是真的無路可走。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倒也不強撐。.七

    “三倍就三倍。”

    “那是剛纔的價,現在你得戴罪立功了。”顏綰書神情冷然,沒有半點的開玩笑。

    男人:……

    隨即怒極,便想反抗,守衛自屋外進來,一層層排開,被景信抓在手裏的,就是之前把顏綰書帶過來的店掌櫃光奴。

    男人看看眼前形勢,再看看光奴,咬咬牙。

    “行。”

    “主上,是光奴無用。”光奴看明白了,面露羞憤欲尋死路,自然是死不成的。

    景信的臉色不太好看,顏綰書看向烏才。

    烏才上前,把光奴抓在手裏,往旁邊退過去。

    “多謝皇上及時趕到,只是這事還有些誤會,先……留個活口?”顏綰書今日是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一出的,原本只是想查個藥,沒想到最後越來越危險了。

    景信這從宮裏追到這,估摸花了不少的時間和力氣。

    她是真心感謝,但這人她也是想要的。

    “既是虛驚一場,人便留給皇嫂處置。皇兄不在,保護皇嫂乃朕之責,皇嫂若有難事,可與朕商量。”

    景信額首點頭,並未多問。

    今日也未覺得是顏綰書的錯,反而是覺得自己的身份讓顏綰書爲難了,與她說明,讓她多放寬心,若再遇這般的事,可與他言明。

    顏綰書聞聲,心底一片暖意。

    正好景信在這裏,她心底的打算便更清晰了。

    “皇上既是如此,我便也不藏着掖着,有兩句話想與皇上單獨說。”

    景信眸光微動,揮手讓人先把男人控制住帶下去,畢竟顏綰書還在這呢,一時半會也不會走,男人在這礙事。

    光奴亦隨着男人一塊。

    衆人皆退下去,烏才站在一旁紋絲未動。

    景信也未有頗詞,顏綰書也沒打算瞞着烏才,男女有別,即便是景信,也少不得有頗詞,有烏纔在,倒也正合她意。

    顏綰書也不兜圈子,直接開口。

    “此人說是拿錢辦事,皇城裏的神藥與他關係極深,這事皇上需要先行好好徹查一番。我方纔聽他提及寒症,有應對之法。若他只是口說,難以爲信。他的身邊人也有身中寒毒的,趕着回去解毒。我想與他一塊去,眼見爲實。”

    若真的有用便是皆大歡喜,屆時也可讓燕青冥用此法解毒。

    “皇嫂又怎知這不是一個圈套,朕換個人去也是一樣。”景信皺眉,不同意顏綰書以身涉險,且不說這男人是從何處來,就是燕青冥把她留下,就是因其體弱。

    現下她要離開,一路少不得辛苦與艱險,如此當初苦心豈不白費。

    “換誰?誰能真心以待,皇上又如何能保證那人不會被叛變,得到的消息便是真的?”

    換誰顏綰書都放心不下,事關燕青冥,她唯有自己去看看,才能真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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