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洞里正暖和。
一行人滿是疲憊,在洞裏稍坐歇息,等着外頭天亮便準備離去。
顏綰書窩在燕青冥懷裏,閉眼養神,心裏仍是七上八下的不甚舒坦,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他墜落山壁時的場景。
明明面前火光灼/熱,她的手卻不自覺的發抖,身上一片寒涼之意。
燕青冥見她冷的厲害,帶着她坐的離火源更近些,將自己身上的披風給了她。
顏綰書靠在他身上,披風下的手緊緊的拽着他的衣角,略微安定了些。
天亮後,顏綰書等人尋着昨日來時的路,一路下了山,坐上了馬車離去。
馬車內,燕青冥將懷中的盒子拿出放在顏綰書的面前。
顏綰書疑惑的看向他,打開了盒子。
入目是紫色的花,光澤一點沒變,依舊如昨夜那般好看。
她驚得瞪大眼睛,擡眸看他。
“第二株?”
昨日她着實被他嚇住了,後來閒丁拿走了盒子,她也看見了只有一朵,便以爲真的沒有第二朵。
可現在,這第二朵就在她掌心裏,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老天眷顧,他仍是有希望的。
燕青冥心情尚可,嘴角微揚。m.biqmgètn
“一株雙草。”也不枉他辛苦上山壁一趟,難也是值得的。
顏綰書本以爲是第二株,沒想到是一株雙草,更加難得,連忙把盒子給蓋上,還給他,讓他小心收好。
放在她這,她心驚膽戰的,怕收不好。
“運氣不錯。”她輕哼一聲,眉眼上揚,表情可見的高興。
現在出了山,又知解藥有希望,對他的擔心便降低了些。
顏綰書自然而然的便又想起了之前他那‘爲她好’的作爲,延續着之前的生氣,離得稍遠些。
燕青冥瞧她這表情,便知道了。
但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識趣的往她那靠,摟着人,溫聲的的哄着。
還沒哄好呢,這馬車就已經到客棧了。
衆人皆是風塵僕僕,一晚沒睡,現在恨不得沾牀就倒,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而燕青冥喜提‘分居’,住在了顏綰書的隔壁。
顏綰書梳洗一陣,上了牀榻,裹緊了被褥,卻有些冷的睡不着。
屋內炭火也有,但總覺得沒那麼暖和,冷冰冰的,像是少了點什麼。
她翻來覆去的,一時竟沒睡着。
如此反覆折騰的約莫有一刻鐘,神智迷迷糊糊的,終於是有了點想睡的跡象,冷不丁的,身側多了個人。
不過就是轉瞬的功夫,她已然落入了清冷的懷抱裏。
她睜開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有些氣結的在被子下,踹了他一腳,表情兇狠,鼓瞪着眼睛。
“做什麼!”
“天氣寒冷,夫人保暖養身是大事。”
把‘暖牀’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的,也就只有他了。
這廝是越發的厚臉皮,讓人又氣又惱。
可他身上暖和也是真的,到底男兒體熱,就這說句話的功夫,這熱源便源源不斷的,讓她不自覺的又靠了靠。
她冷淡的出聲:“僅此一次。”
“那是自然……”不可能的。
本就是勞累,再這麼一來,顏綰書幾乎是不費吹飛之力便睡着了。
***
城內告示前,新貼了一張告示,引得諸多百姓圍觀,從此處散開的官兵,也一隊接着一隊的分散開來,到處詢問百姓,像是在調差些什麼。
有的凶神惡煞,有的只問了兩句便把人給抓回去了。
本是在告示前看熱鬧的百姓,見狀皆是有些惶恐,各自往各自回家的方向去,腳步匆匆。
此處的熱鬧很快便散開,有些人口中甚至還在談論着。
“這張員外死了,難怪是如此動靜。”
“瞧那上面寫的,能有證據的,可是給了百兩白銀呢。”
“這算什麼呀,之前這張員外找藥的時候,百兩黃金都給過。”
兩個普通男人談話間,走進了酒樓。
“聽說死的也真慘,被扔到亂葬崗了,這屍首都認不齊了。”
“那地晦氣的很,誰知道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讓其死了也不安生。”
其中一人擺擺手,點了菜,與那人喝酒,談論別的話了。
櫃檯後的掌櫃的,召了小二過來,詢問發生了何事,瞭解過後並未放在心上。
城裏的熱鬧/事,從來都不少,但若牽扯到這張員外的,還真不是小事。
他讓人都警醒着些,別惹了亂子。
與此同時,集市上,官兵一個接一個的搜查詢問,大張旗鼓又格外嚴查。
有人匆匆而過,也有人停下駐足,與官兵說了兩句,指了個方向。
***
一覺睡到晌午前,顏綰書悠悠轉醒。
腦海還混沌着,想要繼續睡,但肚子在唱空城計,難受的讓她睡不着。
昨晚沒喫什麼,又消耗了不少體力,早上回來也不想喫,以至於到了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
她眼睛都沒睜開,迷糊着眼,往身邊的人靠近。
“餓了。”
軟軟的兩聲,含糊不輕,帶着剛醒來的軟糯和沙啞。
燕青冥失笑的,低首看她。
俯身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聲音放輕,幾乎在她耳畔呢喃輕語。
“我去準備,你繼續睡。”
顏綰書軟軟的擺了擺手,抓緊了被褥又繼續睡。
燕青冥起身/下去,其餘的人還未醒。
正值飯點,樓下有不少人,吵雜吵鬧,時不時的有官兵摻雜其中,燕青冥看了一眼,下樓梯後,便走至一旁,吩咐了小二,點了幾個顏綰書愛喫的菜,便轉身上了樓。
身後偶有聲音傳了過來。
“你昨日在什麼地方?”
“可曾見過張員外?”
“有沒有見過什麼可疑的人?”
“知不知道誰去了亂葬崗?”
一聲又一聲的詢問,被質問的人似是被嚇着了,沒敢說出話來。
燕青冥聽到最後一句,腳步略頓,回首看了一眼樓下的官兵,隨後繼續擡步上了樓,將房門關好。
樓下那人戰戰兢兢的回答了問題,見沒什麼問題,官兵去找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