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貼告示上,男人方頭大耳,身體粗獷,下顎處有一道疤。

    大致的樣貌都畫在了上面,凡提供線索的,得到證實的,賞銀百兩,若能抓到人的,賞銀千兩。

    告示一出,百姓譁然,不少人都仔細瞧着那人的樣貌,就是不能捉到人,提供個線索也是好的。

    顏綰書是醒了後,從燕青冥口中,才知曉這事。

    心道還真被他說中了,也是鬆了口氣。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要找到柴蘭,找到了藥,他們就能回去了。

    烏朝和烏才,一直有盯着那送藥掌櫃的。

    只是這人把藥送到皇城,交給一人後就沒了身影,後來他們便盯着這人,但這個比掌櫃的要警覺的多。

    最後與那人有交集的是個賣菜的小販。

    這個小販供養的是自家生養的菜,許多府邸都要,因爲量不多,他隔多日纔會送一批。

    想要知道那人的下落,怕是要與這小販打聽打聽纔行。

    這幾日剛巧是那小販剛送過每家府邸,而就在這之後,那小販死了。

    被發現時,頭磕在地上,血流滿地,像是走路摔倒,被石頭磕死了。

    顏綰書眉頭輕擰。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與那人最後接觸的人,剛去過各家府邸,最後死了。

    想來想去,她都覺得其中有什麼貓膩,只怕是通過這個小販,悄無聲息的把柴蘭給送到某個府邸去了。

    “查查他這趟去的府邸,多注意些。”燕青冥下了吩咐,烏朝和烏才應聲,便立即去查看這事。

    顏綰書和燕青冥也沒閒着,去找找與小販接觸的那個人的消息。

    即便是尋不到那個人的消息,也沒關係,柴蘭一般人用到的不多,找找城裏哪些富貴人家有生了病,需要用到柴蘭的,再看看是不是那小販送過的人家,便知曉了。

    這邊,顏綰書與燕青冥剛出了客棧們,便與門前的一個人正面相對,目光相視。

    對面的人率先揚起笑意。

    “姐姐。”

    來人正是言紹,不知是巧,還是陰魂不散,昨夜剛見過,今兒個便又在客棧門前碰見了。

    “言公子好巧。”她額首迴應一聲。

    昨兒個好歹這人也花了銀兩,買了個荳草,爲的是她,今日既是遇見了,便不好當做不識。

    “瞧見個告示,覺得有趣,便想四處轉轉,沒想到就碰到言大哥和姐姐了,想來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言紹仍舊是帶着笑意的。

    此處是在客棧門口,人來人往的,他們便往外頭站了兩步。

    “言大哥和姐姐這是要去何處?這皇城裏,我倒是熟悉兩分,不妨一塊去?”

    這話顏綰書沒法答。

    之前燕青冥對這人都愛答不理的,昨兒個也都說了兩清了,只在這裏碰到,屬實是意外。

    她擡頭看了眼身側人,果然表情不太好。

    燕青冥伸手牽着顏綰書,將人護在身後。眼神淡漠的看了一眼言紹。

    “隨便走走,你自便。”

    顏綰書略有愣神。

    語氣雖是冷漠了些,但比之前要好很多,也沒拒絕的徹底,想來是他心中有所考量,她便沒多言。

    話落,燕青冥便帶着顏綰書離去,二人腳步緩慢,當真像是散步的,四處逛逛。

    今兒個的天氣不錯,此刻陽光正好,風一吹,撩起顏綰書的裙角,帶動着身上掛着的金鈴鐺。

    ‘叮噹叮噹’

    聲音脆耳好聽,宛若自成音律。

    顏綰書低首看了一眼,眼中有笑意。

    之前去拍賣會,她怕鈴鐺聲太引人注目,就暫且塞住了,不讓它出聲,現在便沒什麼關係。

    走路叮噹叮噹,只在她身側響起,聲音也算不大。

    集市熱鬧,也鮮少有人注意到。

    但言紹就在她身後,隨着那風,聲音響起,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看過去,瞧見那金鈴時,腳步頓住,神情有一瞬間的陰暗,眸中更有不解。

    片刻後,他擡腳緊跟而上,立於顏綰書的身側。

    “姐姐這鈴鐺聲真好聽,瞧着也很是精緻,從何處得來的,我也想去買一個。”

    少年天真無邪,像個稚/嫩孩童。

    只顏綰書多少覺得有些違和感,像這般的年齡,不說與景信那般少年老成,也該是曉事些了。

    這年頭轉瞬即逝,言紹瞧着出身不錯,興許是家人疼寵,才這般不懂世事,仍舊是單純的模樣。

    這般也沒什麼不好,像景信那般少年老成的,才叫人擔憂。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金鈴鐺,將其護住。

    “沒什麼好玩的,忘了在何處買的。”

    她心裏清楚這是燕青冥的東西,不願與外人多說,便隨口扯了個話。

    言紹也只是感興趣,聞聲便沒有再多問。

    集市上,因着那告示的原因,來往的衙役倒是不少,像是在四處打探。

    顏綰書眉頭輕擰,忽的看向言紹。

    “言公子可知昨日那棕衣男子是何人?”

    “言大哥昨日好似對那荀草十分感興趣,可是還想要這荀草?”言紹答非所問,反倒看向了燕青冥。

    “一株草藥而已,也是我一時興起,他才湊個熱鬧。不曾想這荀草倒是比荳草要昂貴多了。聽聞這荀草昨兒個還丟了,那棕衣男子只怕是要傷心狠了。”

    顏綰書無辜的笑笑,演的是一臉認真。

    這方面,燕青冥從不擔憂,在一旁沉默寡言,目光一直在顏綰書身上,沒離開過。

    “的確是這麼回事,那人名叫宗德,兵部尚書幺子,平日裏不着調,這回大張旗鼓的買這荀草,也不知是爲何,聽聞還受了點輕傷,的確是氣得不輕。”

    聞聲,顏綰書都沉默了。

    這人也太倒黴了些。

    藥沒了,銀子沒了,被幾波人圍堵,最後還受傷了,人都沒抓着。

    顏綰書聽過就罷,沒有深想,倒是燕青冥意味深長的看了言紹一眼。

    燕青冥與顏綰書像是沒目的的走着,這言紹也像是沒有別的事,就跟在他們身後隨處轉轉,偶爾也提及一些這皇城裏的趣事和地方。

    一番交談下來,燕青冥的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的臭了,至少午膳的時候,都是一起用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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