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這些弟子一年也就回來一次,而像沐清風這樣的,估計以後一年都不一定回來一次了,因爲在比武結束的當天夜裏,掌門就祕密召見了沐清風,對沐清風的遊歷經歷很是贊好,隨即讓藏書閣的黃三梁又連夜抄襲了一本《一氣化三清》,拿到鎮派絕學的沐清風在對掌門行過禮後,就連夜下山了。
等到第二天清晨,徐翰明興致勃勃的準備去找沐清風時,才發現人家已經離去,不免有些失落。
“師父,你要去遠遊?!”在聽到掌門宋青丘說,過幾日要去遠遊的事情後,還在給李南北洗臉的陸長遠有些喫驚的看着宋青丘,疑惑的問道。
宋青丘捋了捋鬍鬚,微微一笑,緩緩道來:“是的,此次門派比武已經結束,爲師的境界一直停滯不前,想趁着此次遠遊,碰碰機遇,順便去看一看這大好河山,也算是不枉此生了,爲師此行前往少則數年,多則數十年。”
“師父,武功真的有這麼重要嗎?”陸長遠抱着懷裏的李南北,不解的看着慈祥的宋青丘。
“哈哈,長遠,非也!”
“爲師學武,不爲自己,而是宗門!”宋青丘郎朗大笑。
“江湖何其之大?有人肯與你講理,可有人他卻不願聽你道理,便與你刀劍相見,而那時,你又將如何?”
看着一臉疑惑的陸長遠,宋青丘又語重心長的說道:“長遠啊,等你將來長大了,你就會發現,有時候手裏的劍,不過是爲了保護自己在乎的人罷了。”
“爲師知道你從小不愛習武,所以也只是逼你學會了本派的輕功踏雪無痕,他日如遇到危險,也能多一分自保,今後爲師不逼你學武了,他日你若想學,可找藏書閣的黃三梁,他自會教你。”說完,宋青丘推門而出,臉上掛着一絲長輩慈祥的笑意。
看着緩緩離去的師父宋青丘的背影,陸長遠有些似懂非懂的樣子,然後看了看懷裏的李南北,小聲的說道:“你這小南北,湊什麼熱鬧,你跟着笑什麼呢?”
離開陸長遠屋子的宋青丘,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只是往徐翰明的屋子緩緩走去。
當掌門宋青丘離開徐翰明的屋子時,裏面的徐翰明則是激動極了,因爲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本《一氣化三清》。
“掌門今日是吹着啥風?”手裏緊緊揣着一本武功祕籍的徐翰明,目瞪口呆的看着掌門宋青丘離去的背影......
......
崑崙山上的雪,雖然時而大時而小,但似乎總是下個不停,尤其是今年,都快入春了,還在下雪。
今日是掌門宋青丘準備離開門派,下山遠遊的日子,一大早上崑崙派裏的廣場上就人山人海,站在最前面的當然是三長老驚破山,還有徐翰明,周蘇淺,劉楚雲,鐵木信,陳天玄,金玉山等,而今日陸長遠也是抱着懷中的李南北,站在了最前面。
“大家定要好好習武,揚我崑崙!大家暫且就送到這裏吧。”
大家都默不出聲,只是有些崑崙弟子裏的眼眸中分明含着淚花,想必這位掌門宋青丘,在崑崙弟子的眼裏,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掌門吧。
“長遠啊,若是能習武,還是要習武的好啊!”這是宋青丘臨行前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宋青丘身披斗篷,背起包袱,手中握着一柄長劍,緩緩的下山了。
“崑崙弟子,恭送掌門!”衆崑崙弟子朝着掌門宋青丘離去的背影,緩緩的鞠下躬行禮,久久未起身。
“師父,請多保重,徒兒想你!”陸長遠看着宋青丘下山的背影,有些不捨的喃喃自語着。
這一日,當廣場上的崑崙弟子陸續離開時,陸長遠抱着懷中的李南北,望着下山的方向久久未離去。
漫長的大雪,落滿了延綿不絕的崑崙山脈,崑崙山上的廣場上,站着一位少年,紋絲不動,只是身上披着一件徐師兄偷偷跑來給小師弟蓋着的大衣,這一日徐師兄沒有去打擾這位少年,他知道,這位少年今日註定是要長大些了,而這位少年似乎也有些明白師父宋青丘的那些話了。
從那天起,崑崙山上,多了一個依舊不愛習武,但卻喜歡背武功祕籍的小師弟陸長遠。
多年以後的崑崙山上,響起了一個稱號:“行走的武功祕籍。”
在宋青丘離開崑崙,遠遊的第二天後,陸長遠抱着李南北,去了崑崙派的藏書閣,找到了裏面的黃三梁,說是要開始背崑崙派裏全部的武功祕籍,而閣裏的黃三梁沒有做聲,只是把一本崑崙派的基礎武功祕籍交到了陸長遠的手裏,說背書如習武,也要從最基礎的開始背起。
從那以後,每天清晨醒來,陸長遠都會抱着懷裏的李南北,來到藏書閣裏,開始背手裏的武功祕籍,陸長遠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想背,他自己說不上緣由,也不知道緣由,只是覺得自己這樣做,他的心裏會有些許安慰。
......
金國境內,永安鎮,天下酒樓。
“店家,把你們店最好的拿手菜都給本王來一遍!”一身彪悍的完顏兀真,朝着店裏的夥計大聲喊道。
看着這位彪悍的男人身邊,站着兩個身材高大的護衛,店小二小跑而來,恭維的笑道:“小的在,還請大人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催菜!”
不久,酒足飯飽的完顏兀真,帶着門外的一大幫手下,策馬離去。
隨後,從酒樓裏,跟出數名手持刀劍的江湖人士,往完顏兀真離去的方向,快馬加鞭而去。
酒樓裏的一角,一位頭戴斗笠的黑衣男人,緩緩的舉起手中的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拿起一旁的大劍,緩緩的的走出酒樓,騎上一匹快馬,朝着反方向離去。
......
已經下山數日的宋青丘,正在西域境內的一條溪邊席地而坐,喝着清涼的水休息着。
“駕!”
林間,一匹黑色快馬,飛馳而過,看着馬上一身黑衣,後面揹負着一柄大劍的男人,宋青丘眯了眯眼睛,皺起眉,隨後輕嘆道:“罷了,罷了,冥冥之中早已註定,是福是禍,自有命數,無妨。”
說完,宋青丘緩緩起過身,繼續朝着遠方,大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