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停在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這類宴會,四周都安保地十分嚴密,謹防有任何媒體或狗仔出沒。

    林霞會陪着葉韶晚一同出席宴會,不僅是藝人需要露臉的機會,很多經紀人在這種場合也是擴展人脈的好時機,唐圓沒有跟着一起下車,送兩人到了之後便跟隨這司機師傅一同離開,等到宴會散場了再過來接她們。

    葉韶晚跟着林霞一路往地下停車場的電梯走去,期間她還給季綏安發送了一條信息,詢問是否已經過來,地下停車場的光線沒有很足,手機屏幕的亮光打在葉韶晚臉上,她的餘光突然瞄見了一個熟悉的車牌號。

    那是今天在機場時,看見的接走白莎莎的那輛車。

    葉韶晚駐足看了片刻,晚上的頒獎典禮並沒有看見白莎莎的身影,卻不知待會兒的宴會上是不是會看到她。

    “晚晚,瞧什麼呢?”

    “沒什麼,林姐,咱們上去吧。”

    她至今不知道白莎莎費盡心思想要進這個宴會的目的,但她隱約覺得是與方葉凌有點關係,等下如果真能在宴會上瞧見白莎莎,自己還得多留個心眼,看看她到底想要幹嘛。

    宴會廳大門關的嚴實,從外面壓根聽不見裏頭的任何動靜,門外站着兩位侍者,確認過邀請函後才慢慢推開了身後的大門。

    裏頭的佈置十分華麗,場地中間是一個小舞臺,上頭放着一架鋼琴,有表演者正在彈奏。

    到場的人已經不少,各個都拿着酒杯在席間穿梭應酬,葉韶晚接過林霞遞過來的一杯雞尾酒,跟隨着往中間走去,今晚她入圍了最佳女主提名,放在葉韶晚身上的目光只多不少,不過大部分都還處於觀望階段,畢竟葉韶晚目前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也只有《雙將》那一部。

    “晚晚!”

    顧薏從一旁走過來親密地挽着葉韶晚的手:“正巧我還跟人聊起你呢,走唄,跟我過去打個招呼。”

    葉韶晚知道顧薏這是想要給她介紹資源,衝林霞點頭示意了之後,便跟着顧薏往一旁的坐席走去。

    那邊比較清靜,不像是在一個觥籌交錯的宴會,反倒像是平常朋友的小聚會,葉韶晚也認出了坐着的那些人,不是圈內的頂流就是有名的大導。

    “瞧瞧我們小薏這是又拐了誰過來了。”

    “這是晚晚吧?來來來,小姑娘坐我旁邊來。”

    一位帶着眼鏡的慈眉善目的婦人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顧薏輕聲在葉韶晚耳邊說了個人名後將她往座位上引去。

    “鄒導好。”葉韶晚乖巧地打了招呼,在鄒導身邊坐下。

    剛剛聽到這位導演的名字後,她還微微瞪大了眼睛,鄒採鳳可是圈內有名的大導,比何勝的資歷都要深的多,很多導演都是她的學生,葉韶晚之前還聽聞,安以任是鄒導最器重的一位學生。

    “小姑娘認識我?”

    鄒採鳳以茶代酒跟葉韶晚碰了碰杯:“不用驚訝,我們坐導演這一行的,就得善於觀察人,找出細節。”

    “其實……我對娛樂圈也沒有特別瞭解來着,剛剛還是小薏提醒我來着。”葉韶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聽說您是安導的老師?”

    安以任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提過了,葉韶晚剛出說口,衆人都靜了一瞬,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正想着怎麼挽救,鄒採鳳笑眯眯地拍了拍葉韶晚的手:“是啊,小安是我最看好的一個學生,他的人啊就跟他的作品一樣,當初出的那些事,我可從來都沒相信過。”

    “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這麼嚴肅做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個個跟小安私底下還是聯繫不少的。”

    有了鄒採鳳的解圍,氣氛才又緩和了下來,但這終歸不是說這話的地方,便又將話題扯到了別處去。

    “哎呦!鄒老師!您在這兒坐着呢?我說怎麼繞了一大圈不見您。”

    衆人交談間,一個略顯粗狂的聲音夾了進來,大家都往那人瞧去,只有葉韶晚的注意力落在了跟在那人身邊的白莎莎身上。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若無其事地將視線引開,白莎莎果然進了這場宴會,葉韶晚看着那男人搭在白莎莎腰間的手,瞭然地挑了挑眉。

    “她怎麼也來了,不是聽說快要被雪藏了麼。”顧薏湊到葉韶晚耳邊嘀咕道。

    葉韶晚搖了搖頭,她現在也在懷疑白莎莎來這裏的最終目的了,難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她想要參加這個宴會只是想要改變自己被雪藏的命運?

    中途,白莎莎先行找了藉口離開了這裏,葉韶晚起初以爲她只是去趟洗手間,可過了二十幾分鍾也不見她再回來,金主還在這坐着,按理來說不可能會自己離開太久。

    “小薏,我得先離開一會兒,待會再過來找你。”

    “是季綏安要過來了吧?行行行,你快去快去。”

    葉韶晚沒有多做解釋,與顧薏及鄒採鳳打過招呼後,往一樓的洗手間走去,她得先確定確定,白莎莎到底是不是在這裏。

    一樓的洗手間在宴會大門進來後左拐的方向,葉韶晚剛朝着那個方向走了沒幾步就被季綏安給叫住了。

    “晚晚,你急衝衝的是要找誰?”

    季綏安走上前攬住葉韶晚的腰將她往樓梯口帶:“白莎莎剛剛上樓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想找她?”

    “我知道的是你想找方葉凌,她們應該都在二樓,不過具體哪個房間我就不清楚了。”

    房間?聽到季綏安這話後,葉韶晚腦海中第一個閃現的就是白莎莎在機場跟自己說的那個號碼,現在距離白莎莎離開已經過了快半個多小時,還得儘快趕過去瞧瞧纔行。

    ——

    白莎莎離席之後就直接上了二樓,今晚這場宴會的出資人姓譚,正是她找的那位大金主,衆人的休息間也都是由譚老闆的手下安排,白莎莎一早就摸清了方葉凌的休息間在哪裏,而剛剛,她也清楚的看見方葉凌已經上樓。

    她在機場已經提早給了葉韶晚提示,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發現,但在葉韶晚找過來之前,她有些話還得先問清楚方葉凌纔行。

    1917房門口,門沒有被關嚴實,還開着一條小縫隙,白莎莎正想推門進去,就聽見裏頭傳來了交談聲。

    “媽!你看看現在網上都在說什麼!她葉韶晚憑什麼能跟我爭!”

    “凌凌,你急什麼,就今晚網上這風向,她葉韶晚口碑約好,爆出事情之後就被踩的越狠。”

    “媽,你之前一直不讓我插手,你的後招到底是什麼這下總該跟我說了吧?我覺得不會亂來的,你就跟我說了吧。”

    方倩見現在事情已成定局,不管有沒有方葉凌插手,事情都會朝着自己預想的方向過去,便將這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而站在門外的白莎莎卻如墜冰窖。

    原來,白莎莎會被半雪藏完全是出自方葉凌母女之手,而她們又以拯救者的姿態引薦她進了安以任的劇組,爲的就是替之後爆料找一個背鍋俠,而葉韶晚自從進圈以來,白莎莎之所以會將她看成死對頭,也全是方葉凌母女的手段。

    白莎莎猛然想到了很久之前在綜藝中,葉韶晚對自己說過的話,她扯了扯嘴角,暗嘲自己的天真,房間內的對話還在繼續,白莎莎顫抖着手將手機拿出點開了錄音。

    “只要爆料一出,帶上安以任和文橙的名字,葉韶晚絕對能被網友扯着撕,這事總不用我繼續教你吧?之前怎麼對付安以任他們的你也清楚,況且有了白莎莎,這事怎麼也扯不到你的頭上,咱們對她有恩,在快被雪藏之時拉她一把還送她進劇組,她跟葉韶晚不和圈裏圈外誰都知道,直接以她的名義爆料,她的腦子也想不到是我們做的。”

    “當然了,這事也不能直接爆料,你抽個時間聯繫聯繫白莎莎,她們在劇組總會有些不愉快的,隨便拉出一個話題來,自然有網友會去查她們進的是什麼劇組,到時候再放點風聲出去,葉韶晚的名聲臭了,季綏安還能一直站在她那邊不成?你爸的出事作風你也清楚,他不會留任何一個能丟他臉面的人在。”

    方倩平靜的說着自己的打算,完全不知道這一字一句全都被白莎莎給錄了下來,方葉凌迫不及待想要看葉韶晚被網暴的場面,當即拿出手機給白莎莎打了電話,今晚的頒獎典禮白莎莎根本沒有資格參加,自然不會進這個宴會,說不定還在劇組眼巴巴地等着自己聯繫她呢。

    白莎莎關閉了錄音,正準備悄悄撤退,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手機屏幕上亮起的赫然是方葉凌的名字。

    房內的聲音突然停了,隨即便是急衝衝往門外走的高跟鞋聲,白莎莎沒有掛斷電話,將高跟鞋拎在手裏快速跑到了拐角,好在譚老闆的房間就在附近,趁身後人還沒追上來時便跑了進去。

    她喘勻氣後,將房間的燈全部打開,確定自己已經鎖好了門,走到裏間的臥室,才重新給方葉凌撥打了電話過去。

    “喂凌凌,怎麼啦?我剛剛沖澡呢……嗯,我還在劇組,今天安導讓大家休息一天……葉韶晚嗎?她進了劇組就沒跟我交流過,我貿然去找她事情會不會不好啊?……那行我知道了,拜拜。”

    掛了電話後,白莎莎才長吁了一口氣,剛剛一通電話可是拿出了她畢生所學,應該不會讓方葉凌產生懷疑。

    方葉凌神色不明地掛斷了電話,手裏還拿着剛剛從門口撿到的一條手鍊。

    “怎麼樣?”

    “是白莎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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