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身子是系統按照秦朝人平均身高定製的,雖然瘦了點,但在這個時代怎麼也算不上矮吧。

    沈知安打量了一下這廚子。

    好吧,在這老大哥面前他確實是個矮子。

    “正好,去給我挑一擔水過來,今兒要給皇上做蒸羊肉。”廚子瞥了沈知安一眼,眼中的嫌棄並沒有減少。

    這小犢子要是不好好幹活,他保證第一時間給他趕到淨身房做太監去。

    沈知安一聽,頓時眼睛一亮。

    這麼快就可以見到胡亥了嗎。

    他趕緊跑去挑了兩擔子水,在廚子震驚的目光中倒入御膳房瓦崗之中。

    不李姐啊,真不李姐啊,這麼小的個子居然有這麼大力氣。

    沈知安摸了摸鼻子。

    畢竟這武力值不是白加的——雖然比不上未來的西楚霸王和韓信那種變·態級別的大佬們,但空手接白刃還是可以秀一波的。

    不過話說回來,政哥都長得這麼霸氣,那麼他的一堆兒子也都差不到哪去吧。

    事實上,沈知安想的太美了。

    他被安排了一個打雜的活計,做好的膳食都由宮女或者太監端走——他壓根兒靠不近胡亥。

    於是幹了幾天活,沈知安不但沒有見到胡亥或者趙高,甚至還因爲自己長了一副小白臉而受到了同僚的嫉妒。

    “早生幾年多好啊,還能進宮給那太后做面首呢。那太后容貌一絕,又喜歡你這種小白臉的人兒——聽說嫪毐便是因生得好看,才得她聖寵。”

    這天,沈知安挑水時,一個挑夜壺的太監路過,看到他那臉頰,不由停下來嗤笑。

    沈知安:“……”

    他看了一眼旁邊臉色黑到極致的嬴政,默默在心口爲這太監畫了一個十字。

    你說啥不好,居然把趙太后都說上嘴了,簡直牛批。

    真的是沒事兒挑燈往廁所去——淨找屎。

    (不過……政哥你要忍住啊,你不能殺人啊……)

    嬴政盯了那太監一會兒,突然哂笑:“朕豈是如此小肚雞腸之人。”

    沈知安:“……”

    總覺得這祖龍要搞事情了。

    太監陰陽怪氣地嘲諷了沈知安一頓,挑起夜壺,十分心情舒暢地往宮外走去。

    就這麼走?

    嬴政擡手拂袖,一道微風徐徐而來,徑直吹向那太監。

    太監衣袍左右翩飛,廣袖突然落在腳底,叫他一個重心不穩,左腳絆右腳往地上摔了過去。

    兩隻裝滿糞汁的夜壺就這麼倒飛出來,帶着十分微妙的顏色潑在太監身上。

    他被這味兒臭懵逼了,怔了好半晌回過神,面色漲紅地大喊大叫起來。

    誒我擦,糗大發了!

    媽媽我要回家!

    可是此時旁邊早已經圍了一羣喫瓜的掃地太監和宮女,見他這喫屎模樣,是笑得那個不留情。

    此時的太監很想用腳趾摳出一條地縫,或者換個星球生活。

    但是他只能想想。

    “這地你可自己掃啊,一身的臊子味兒,薰死人了。”掃地太監掩着嘴巴幸災樂禍地看着那廝。

    太監憋屈地支支吾吾,又不想惹是生非,只得忍着羞辱感,頂着這一身的糞汁味將這裏清洗乾淨。

    沈知安被這一頓騷操作驚得回神,連忙捂住鼻子退開此地。

    (政哥,你這算是污染環境嗎。)

    真太臭了,他差點蚌埠住曰出來。

    嬴政看着那太監,眼中冷意不減:“她雖不守婦道,卻畢竟是朕母后。朕的家事,容不得外人說三道四。”

    沈知安默默大喊牛批。

    (政哥啊,我向你打聽打聽一件事兒唄。)

    “你說。”

    (趙高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朕是一國之君,真怎麼會知道那死太監的特殊癖好?”

    不提趙高還好,一提趙高嬴政就來氣。

    他當初是怎麼瞎了眼睛讓趙高坐上高官去教壞他兒子的。

    居然敢攛掇胡亥謀害於他,還殺了扶蘇和蒙恬。

    (好吧。)

    沈知安聳了聳肩,挑着水準備離開。

    “等等。”

    (還有啥事兒嗎政哥?)

    嬴政猶豫須臾,抿脣道:“每月十五亥時末,他會在咸陽宮東邊的城牆上聞風起舞。馬上就要十五了,你要是武功不錯,可以去看看。”

    雖然他也不知道,趙高這個習慣會不會維持到現在。

    沈知安:“??”

    這是在搞某種祭祀還是啥,爲嘛每個月十五都要跳舞?

    誒等等,政哥這表情不對勁。

    (政哥,你以前是不是和趙高認識?)

    “……後生,你知不知一句話,人多死於好奇。”嬴政忽然看向沈知安,緩緩眯起眼睛。

    沈知安咳嗽一聲。

    (我錯了政哥。)

    “朕去一趟驪山皇陵,你耗子尾汁。”嬴政說罷,便化成一團光隱入地面。

    (系統啊,魂魄不是不能離開我太遠的嗎?)

    感受到嬴政的氣息逐漸遠去,沈知安表示很不李姐。

    【宿主,靈魂也是分區別的。】

    【像秦始皇這等有大功德在身的靈魂,死後可以不受拘束。】

    (……明白了,靈魂也分三六九等唄。)

    沈知安想着剛纔嬴政對自己說的話,決定冒險試試。

    翌日,乃七月十五。

    咸陽宮中擺了場盛大的宴會,可謂是熱鬧非凡。

    此時的胡亥已經被趙高完全迷惑,渾然不知自己的大秦江山已經岌岌可危——深處溫柔鄉,美人在懷的他,只想着自己能夠找到長生不老藥,繼續逍遙快活。

    入夜。

    大宴漸漸落下帷幕。

    趙高換去朝服,穿上一身麻衣走上高高的城牆,舉起手中青銅古劍對月作揖。

    他一面哼起一支很古老的童謠,一面迎風舞劍。

    旁邊閣樓之上,有一少年隨意而坐,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趙高。

    沈知安看着那身衣服,忽然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

    啊這……那不是喪服嗎。

    (系統,他怎麼穿這種衣服啊。)

    【宿主,這是披麻戴孝。】

    (他在舞劍……難道是喜喪?)

    【……他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親人的思念。】

    (系統,我敢保證你要是個活人,一定可以文垂青史。)

    【……宿主,你要被發現了。】

    (啊?)

    沈知安一愣,忽然發現自己身前不知幾時多了一道身影。

    那廝手持長劍,劍指自己的眉心。

    “你是何人?”趙高眯起鳳眼,眼中的危險宣泄了他此時暗藏的殺意。

    沈知安:“!!”

    臥槽大哥,你嘛時候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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