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睜開眼睛，看着身上的衣服，眼底閃過一絲暖暖的笑意，隨即神色一肅，一邊將身上的衣服穿好，一邊警示艾爾。
另一邊，阿雷斯塔霍然睜開了眼睛，冷漠的血眸中閃過一絲迷茫，隨即是不敢置信的驚愕。
他摸着自己胸前心臟位置上被破壞的儀式魔紋，然後再看着妮可，感受着她身上此時那熟悉無比的味道。
“魔女？”
“你是那個斷我前路的自私神靈？”
“不，你不是祂。”
阿雷斯塔神色瘋癲的自言自語着。
咔！
一聲脆響。
緊接着，籠罩在內部房間的儀式屏障忽然開始扭曲，然後好像破碎的玻璃一樣，轟然坍塌。
空氣中，一股無形的風暴悄然升起，然後快速壯大成型，以艾爾三人位核心，向外掀起了恐怖的風浪。
喀嚓！
整個房間的一切傢俱，房屋的柱子，房頂的瓦片，全部嘩啦啦的折斷碎了一地。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整個十三號瞬間化作廢墟，轟然倒塌，掀起一陣灰塵巨浪。
艾爾緊緊的貼在妮可的身上，藉助她擋住所有風暴，安靜的看着只是一個眨眼，便直接化作廢墟的十三號。
雖然到現在，艾爾依然沒能完全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甚至不清楚阿雷斯塔爲了今天提前作出了多少佈置。
但是，他能確定的是，這個儀式暫時被他成功的阻止中斷了。
不管是心臟儀式的破壞，還是他對那片鏈接心臟的虛無空間扔出的極致壓縮後的緋紅炸彈，或者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總之，現在的場景應該是艾爾所能想到的最好結果。
當然，面前還有一個輸紅臉的老不死。
不過........
想到這裏，艾爾將視線放到了一邊的妮可身上，露出安心的神色。
有祂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妮可自然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艾爾的注視以及意思，完美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微笑：
“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力量已經全部用完，此時不過就是一個身體比普通人更耐打一點的凡人。所以，你要是有辦法的話，就快點用吧！”
“要不然，我們還是快點跑比較好，反正他精心準備的成神儀式，基本已經被你破壞完了！”
艾爾臉色一變，看着身邊微笑的妮可，陷入沉默。
“那個心臟，就是他胸口上的儀式連接的虛無空間是什麼？”
“祭祀點！”
妮可很清楚艾爾這個問題的意思，也不隱瞞，直接了當的說道：
“阿雷斯塔讓自己的後裔準備了名凡人，割掉了他們的手腳口舌，利用營養液保存着他們的生命，卻不斷折磨着他們的靈魂意志，準備在最後儀式的時刻，將他們變成黃昏之焰發動的力量源泉。”
“你破壞掉的那個儀式，就是連接那邊的核心微縮祭壇。”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邊應該也是出了問題。要不然等不到你破壞，就應該將那些人全部獻祭變成冤魂能量送過來纔對！”
“人，砍掉手腳口舌，營養液，折磨，生死.......”
艾爾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平靜面容，心中思緒激盪。
或許，在祂們心中，凡人的生命本就渺如塵埃。
妮可似乎察覺到了艾爾心思的變化，平靜的面容上不由掛上了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他沉吟了片刻說道：“你想救那些人？”
艾爾搖搖頭看着妮可：“他們死了或許比活着更好一些！”
妮可微微一笑：“其實，如果是平時，就算是我也沒辦法。不過，今天你要是想救他們，倒也不是很難！”
艾爾一怔，隨即意識到妮可說的是什麼，也明白過來，妮可等於在不知不覺中，將兩條路放在了他的面前。
一條路，保全自我，直接逃離。反正這裏的儀式已經被中斷，看阿雷斯塔的樣子，恐怕已經受到了重創，再也不可能對妮可的真實身份造成一絲威脅。
另一條路，想辦法幹掉阿雷斯塔一了百了，然後借用他身體內的能量，以及自己和黃昏之焰適格者的身份，重新啓用儀式。
只不過，這次不再逃避，不再遮掩。
只是爲了將那失去手腳口舌的人的身體精神，恢復往昔。
艾爾陷入了沉默。
風浪慢慢平息，恐怖的衝擊波一點一點的消散。
阿雷斯塔擡起頭，看着遠處那熟悉又陌生的臉龐，那精緻的堪稱完美的臉龐。
往日的很多疑惑，此時忽然得到了答案。
爲什麼基本無人成功的四重身自己只是簡單的嘗試後，便直接完成並一次性的將善惡純真皆分離出來。
爲什麼分出的另外三重情緒之身全是女子，這不應該是一句魔女序列就能解釋清的。
但是，以前的自己好像在某種力量的影響下，完全忽視了這些。
妮可忽然擡頭，嫵媚的雙眼深處，淡漠無情的瞥了阿雷斯塔一眼。
“原來，我從始至終都不過是你眼底滑稽的小丑！”
阿雷斯塔神色一怔，眼中的瘋狂宛如遭遇冰凍，整個人的氣息變得頹廢絕望起來。
“我付出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瘋狂的事。原來在你們的眼中，依然是小孩子般的玩鬧。”
.......
“提醒你一下，阿雷斯塔醒了！”
察覺到阿雷斯塔狀態的妮可淡淡一笑，收回視線在艾爾耳邊輕聲說道。
“嗯？”
艾爾順着風浪平息後，逐漸消散的塵霧看去。
遠處的阿雷斯塔身上的血肉依然在蠕動着重塑，但已經完成重塑的眼睛中，卻散發着奇怪的意味盯着自己身邊的妮可。
“他在看你！”
“我知道！”
妮可輕輕笑道：“他想吃了我，然後拿回自己失去那一部分的他，就會恢復到接近巔峯的狀態。到時候，就算命不久矣，但殺你應該不費什麼工夫！”
“所以，決定吧。”
“跑，還是.......殺了他！”
艾爾的祕境微微眯起，盯着微笑的妮可，然後又將視線放在了遠處的阿雷斯塔身上。
他身上的力量氣息依然強大。
但，那種讓他心生顫慄的壓抑感覺，已然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