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辭月閉上眼睛,本能地覺得,這場煙花,和她的媽媽有關。
車子到了醫院樓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下了車,蘇辭月直接開門衝上了樓。
頂樓柳如煙的病房外,保鏢伸手企圖攔住她,“這位小姐,沒有沈管家的允許,你不能……”
蘇辭月勾脣,一把抓住保鏢的手臂,狠狠地一折——
隨着保鏢的哀嚎聲,蘇辭月推開了柳如煙病房的房門。
病房裏一片寂靜。
屋子裏沒有開燈。
那個女人安靜地躺在牀上,窗外的天空中,爛漫的煙花映照着她瘦削的臉龐。
她安靜地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蘇辭月咬脣,緩緩地走過去,在女人的身邊坐下。
“柳如煙女士。”
她伸出手,抓住牀上女人冰冷的手,“現在我還不確定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
“但是大家都說我是,我也覺得我是。”
“所以,我就認了你這個媽媽吧。”
說完,她嘆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
漫天的煙花幾乎將夜晚變成了白晝。
“沒猜錯的話,這場煙花是放給你看的吧?”
蘇辭月嘆了口氣,“按照我簡城爸爸說的,我親生的爸爸在我沒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算起來,也很多年了啊。”
“如果這場煙花真的是有人爲你準備的,他有這份心意……如果你醒着,我一定支持你們在一起。”
“可惜……”
女人握着柳如煙的手,“早點好起來啊。”
煙花持續到了凌晨。
蘇辭月也在醫院裏,握着柳如煙的手坐到了凌晨。
期間,她不停地和柳如煙說她這些年的經歷,說她從小到大遇到的有意思的,沒意思的事情。
彷彿,她想在這場煙花結束之前,將這些年積攢的想對母親說的話,全都說出來。
她沉沉地嘆了口氣,再次看了一眼女人的眉眼,“柳如煙女士,你要快點好起來。”
說完,女人轉身離開。
蘇辭月沒有發現,在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牀上躺着的女人,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淚。
從病房出來,蘇辭月深呼了一口氣,剛想轉身去電梯,一道身影就從身後抱住了她。
原本她是想反抗的。
雙手握成了拳頭的那一瞬,她感受到身後熟悉的氣息。
“老公?”
身後的男人將腦袋埋在她的頸窩,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不回頭也知道是我?”
他低沉的聲音帶着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間。
“你是我老公,我當然知道是你。”
蘇辭月臉上發燙,她咬脣輕輕地握住秦墨寒的手,“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很久了。”
男人輕笑着抱住她,“酒會結束之後就過來找你了。”
蘇辭月微微一頓,“酒會什麼時候結束的?”
“九點多。”
女人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現在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了。
秦墨寒九點多就結束了酒會來了這裏。
他……是硬生生地在病房門外等了她三個多小時?
女人咬脣,扯開他的手,轉過頭看他。
走廊昏暗的燈光下,女人的那一雙眼睛晶晶亮,“怎麼來了都不告訴我一聲?”
如果她知道的話,纔不會讓他一個人在外面等那麼久。
男人勾脣笑了,“不想打擾你和岳母聊天。”
說完,他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聊完了,咱們回家?”
蘇辭月抿脣,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