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害怕毛絨絨的玩偶啊!
它們那麼可愛,那麼軟乎乎,那麼······
“啊!!!”
渡邊寺早看着當着自己的面掉了腦袋,還血流不止的玩偶,驚恐地叫出了聲。
旁邊那對年輕的笨蛋情侶也發出了尖叫聲,只不過尖叫的主角卻是那個號稱絕對不會害怕的男孩。
那個女孩子的膽子明顯更大上一些,甚至還有心情去查看地上的血漿是什麼製作成的。
“是番茄醬誒!”那個女孩像發現了新大陸。
在同行遊客這樣大膽的表現下,渡邊寺早終於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勉強平靜下來。
原來是番茄醬啊。
她收回自己剛纔的話,就算是玩偶主題也真的會嚇到人啊!
那邊的男孩子眼睛已經快哭成了荷包蛋,正被女孩拖着向前走去。渡邊寺早看着那對角色反過來的笨蛋情侶,莫名升起了一點羨慕的情緒。
她又想起來不知所蹤的山本武。
阿武他怎麼還沒跟上?
等等······
渡邊寺早驚愕地睜大了眼,她忽然想起來進場之前那位玩偶服務生的說辭——
[“一次最多進三十人哦~”]
剛剛進來的那些遊客······絕對已經夠三十個人了吧!!
這也就是說,山本武就算趕了過來也會被分在下一批的鬼屋之行中?!
意識到接下來的路程都要她一個人走之後,女孩再看着眼前纔剛剛開始的玩偶店走廊,忽然覺得背後有那麼一絲絲的發涼。
怎麼辦!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另外一道動靜。
“發生了什麼?!”
只聽得一聲厲喝,伴隨着腳步急剎的聲音,一個身穿連帽衛衣的墨鏡男忽然出現在了門口。
他看了看渡邊寺早,又看了看她前面倒着的斷頭玩偶,忽然明白了什麼,把帽子一拉就要裝作若無其事地低頭離開。
“······獄寺先生?”女孩的聲音止住了這墨鏡男離開的步伐。
渡邊寺早疑惑地看着那人有些僵硬的背影,雖然他又是戴着帽子又是戴着墨鏡,但是剛剛的聲音很明顯就是獄寺隼人啊。
爲什麼獄寺隼人會出現在這裏?
“你也是來鬼屋玩的嗎?”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能夠在讓人害怕的鬼屋裏遇到熟人,對於渡邊寺早來說簡直是一件得救了一般的好事!
帶着十二萬分的熱情和不易察覺的激動,她殷切地喊住了獄寺隼人。
獄寺在原地僵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認命地走了回來。
“是我,我是來參加老姐的紀念甜品活動。”他從口袋裏面摸出來了一張碧洋琪的宣傳單。
獄寺從未如此感謝過碧洋琪強行塞給他的這張宣傳頁,不然恐怕沒辦法解釋清楚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等等,他爲什麼要跟這個女人解釋!
他剛要表現得更兇惡一點,一擡頭卻正好對上了女孩摻了糖似的笑容。
“那真是太巧了!”渡邊寺早眼睛彎彎,她不容置疑地說道“既然在這裏遇上了,大家就結伴一起走吧!”
“絕對不是因爲害怕,只是有點不喜歡黑的地方。”她飛速地補充了一句。
男人還在兇巴巴地瞪着她,渡邊寺早總覺得獄寺先生好像又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似的。
就在她以爲獄寺會拒絕的時候,男人卻已經一把摘掉了帽子和墨鏡,並肩走在了她的旁邊。
“走吧。”他的聲音悶悶地響起。
“好!!”渡邊寺早答應的很是歡快。
有了認識的熟人一起行動,接下來的關卡渡邊寺早反而沒那麼害怕了。
也許是獄寺先生真的很有那種不良少年、啊不,應該說不良青年的氣勢?總之這一路上由工作人員所扮演的玩偶好像都還挺怕他的。
而面對那些機關就更簡單了!
不知道爲什麼,獄寺先生好像對於那些突然襲擊式的機關格外的警惕,當一隻骷髏樣子的玩偶在滑軌上朝他們呼嘯而來的時候,獄寺隼人甚至直接一巴掌拍飛了它!
沒錯,就是拍飛了!
渡邊寺早看着那個泡沫做的骷髏遠遠地飛出去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擺出一副震驚的表情,就在附近的音響裏聽到了工作人員同樣隱含着震驚的警告——
“請遊客不要損壞鬼屋道具,謝謝合作哦~”
“獄寺先生,其實可以不用那麼······反應過度的。”渡邊寺早委婉地提示道。
渡邊寺早一愣,接着才知道獄寺指的是什麼。
他的過度反應難道是因爲擔心她·······?
也是,獄寺先生他並不知道阿武也來了的事,說不定是以爲她自己偷跑出來玩?
這種情況下的確容易成爲那不知名組織的下手目標,獄寺先生擔心似乎也很正常。
等等、
難道剛剛他突然跑來也是因爲······
聽到了她被嚇到的尖叫?
女孩其實不想那麼自戀的,但好像只有這一個解釋最爲合理。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最終,她結結巴巴地擠出一句話來“應該沒有誰會想要在鬼屋裏面綁架別人——?!”
渡邊寺早話還沒說完,她腳下的地板竟然動了起來!它直直地向上升去、不知要將她帶到哪裏!
女孩下意識尖叫一聲,
而獄寺的反應比她更快,他直接向前一撲,將女孩推離了那塊地板的範圍,而他則是沒能躲開,迅速隨着地板升了上去。
這塊地板似乎是直升二層的機關,纔剛剛抵達二層,就有好幾個穿着玩偶服的人朝着他涌來。
若是旁人來到這裏,說不定以爲這又是鬼屋的一個嚇人機關?
可是獄寺卻沒有絲毫放鬆警惕,因爲在這幾隻玩偶看到他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接着還互相搖了搖頭,像是在說“不是這個目標”——
可疑!!
獄寺迅速做出了反應——
他擡手朝走在最前面的玩偶劈去,卻被對方下意識地迅速躲開。
絕對有問題!
獄寺在腦子裏瘋狂地拉響警報!
有着這樣敏捷的身手、還是衝着渡邊寺早而來的傢伙們······也許就是那個沒有被清剿乾淨的邪惡組織!
這下他的出手也不再客氣,招招朝着那最前方的那玩偶襲去!而那玩偶裏的人竟像是早已經洞悉他出手的痕跡,招架的遊刃有餘!
該死的!
獄寺皺起了眉頭。
這人爲什麼那麼熟悉他的打法,而且對他的還擊顯得有些猶豫?
難道是彭格列內部有誰和這組織有過勾結嗎?!
獄寺目光一厲,竟是招式一變,佯裝進攻下盤,實則伸手直接掀掉了玩偶的腦袋——
“就讓我看看你是什麼藏頭露尾的鼠輩!”
在陰暗的房間裏,他深綠色的眼睛狠厲的看向玩偶服下的面孔,那些怒火和冷意卻統統在看清來人的時候化作愕然——
“······山本?”
“怎麼是你這傢伙?!”
只見玩偶頭套之下露出來的面孔赫然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認識了十年之久的好友、同時也是彭格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背叛的雨之守護者——山本武。
所以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這個二樓的房間就這樣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獄寺滿臉狐疑和不解,看着對面摘下頭套的人;
山本武的表情極其複雜難辨,像是有點尷尬,又有點錯愕,還有些無可奈何的認命感。
其他的幾個玩偶都在原地沒動,爲了逃避這尷尬的氣氛,他們裝作自己是一隻真正的玩偶。
在這片沉默中,獄寺做了第一個開口的人“你到底······”在搞些什麼?
他的話沒能說完,
因爲下一秒屋子裏的燈光就自動亮了起來,有了光源以後,他才能看清楚房間裏竟然滿是玫瑰和氣球,接着有許多工作人員拿着小號拉炮,一邊拉一邊涌了進來——
“答應他,答應······誒?”
工作人員看着裏面一左一右兩個大男人,陷入了另一種富有深意的沉默。
看到這樣的情形,獄寺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再不明白的話,他簡直對不起他那顆聰明的頭腦!
“喂——山本,你這傢伙不會是想要······”獄寺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來,“告白或者求婚什麼的吧?”
高大的雨守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頭套,臉上還帶着對於這一切離奇進展的茫然。
他將手上的小盒子默默地收了起來。
“寺早呢?”山本問道。
“······她還在第一層。”獄寺回答。
彭格列的雨守嘆了口氣“也好。”
“也好。”彭格列的嵐守也跟着嘆息。
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