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剛纔一直都沒睡着,此時正皺着眉頭,一臉嚴肅的看了凌封。
凌封暗暗喫驚,眼前的薛老五,看來遠比他之前看到的要謹慎小心。
此次張芃芃被綁架,對方的目的很顯然就是自己。
如若就這麼唐突地闖進張芃芃家中,很有可能中計,被對手來了個甕中捉鱉。
好個心思縝密的薛老五!
凌封把屁股坐回了座位上,看着薛老五點了點頭。
薛老五提了提神,拉開車門,不動聲色地往樓上走去。.七
幾分鐘的安靜後,當凌封以爲樓上一切順利時,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啪啪!”只聽得兩聲槍響劃破樓下的大街,從張芃芃家的方向傳了出來。
不好!薛老五出事了!凌封心中一驚,想都沒想就迅速拉開車門,往樓上跑去。
張芃芃家門外,門正虛掩着。
凌封通過門縫不見薛老五的身影,不好的預感突然涌了上來。
他一個箭步上前,順利擡起腳就把虛掩的大門一腳踹開了。
“哐當”一聲,大門硬生生撞向內牆,直挺挺地立在了遠處,整棟樓都搖搖晃晃起來一般。
“老五,你沒事吧!”
凌封用眼神快速地朝屋內掃去,沒看到一個身影,於是挪動腳步,用輕功瞬間移到了客廳裏,用屏風擋在了自己身前。
只間客廳裏桌椅散落一地,地上還有零星的血跡,明顯有打鬥的痕跡。
“先生,沒事,我在臥室。”
突然薛老五的聲音從裏屋的方向傳來,淡定從容,絲毫聽不出一點緊張的味道,和這個屋子裏讓人窒息的氣氛格格不入。
凌封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擡腳往薛老五的方向走去。
推開主臥的房門,薛老五正直挺挺地背對着自己站在門口,雙手叉腰,面前跪着一個清瘦的年輕身影,正把頭埋在地上痛哭的低聲呻吟着。
“老五,你沒受傷吧!”
凌封走了過去,看了看地上的身影,又看了看薛老五。
薛老五正橫眉冷對地看向地上,臉上卻淡定得讓人害怕。
“我沒事,剛纔那兩聲槍響,就是他襲擊我。”
“不過我早有準備,區區毛頭小子,想傷害我沒那麼簡單!”
他咬着牙,不屑地看了看地上的身影,放開了叉在胸前的雙手,這才放鬆了下來。
“老五,讓我來。”
凌封蹲了下去,一把揪起垂在地上的腦袋。
“快說,是誰派你來的?張芃芃又在哪?”
他突然像受到挑釁的獅子,怒聲朝那張年輕的臉喝斥問道。
年輕人停止了呻吟,睜着驚恐的眼睛看着讓人不寒而慄的凌封,渾身哆嗦了起來。
凌封這纔看見這張臉,早就鼻青臉腫,嘴角流血,像是被人揍過一番。
“先生,別問了,我剛纔已經替你問過了!”
薛老五走進了一些,站到了凌封身後。
“這小子的嘴比我們想象的要嚴,一句話不說!”
凌封這才明白,鬆開了抓住腦袋的手,緩緩站了起來。
剛纔那兩聲槍響,肯定早就被人發覺,警局的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凌封皺了皺眉,看了看薛老五。
薛老五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對着凌封點了點頭,猛地彎下腰,架起了地上的年輕人。
“先生,你把地上的槍撿起來,我們把這小子帶回南湖島再做打算!”
凌封也正有此意,兩人輕手輕腳,帶着年輕人回到了車內。
“嗖”的一聲,車子疾馳而去,往南湖島方向開去。
半小時後,南湖島。
“咚”的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剛纔那個年輕人被薛老五扔到了書房的牆角,重重地撞到地上。
年輕人卻嘴脣緊閉,強撐着坐了起來,眼神裏滿是驚恐,不敢看兩人。
“小夥子,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回答我剛纔的那兩個問題。”
凌封強忍着最後一絲耐心,陰沉着臉蹲在了年輕人面前。
一秒,兩秒,三秒……
三人像是靜止了一般,誰都沒有說話。
“先生,還跟他廢話做什麼,看我的!”
薛老五早就按捺不住,衝上前來,擡腳就往年輕人的身上蹬了過去。
“呃!”的一聲,年輕人像尊雕像,被薛老五那重重的一腳踹得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上半身就砸到了地上,癱軟了下去。
“這嘴可真是硬!”
薛老五收起腳,瞪大的眼睛佈滿了血絲,像只被激怒的野牛。
當他準備擡腳想再來一腳時,卻被凌封攔了下來。
“老五,你先冷靜下。”
凌封站了起來,擺了擺手。
薛老五遇事冷靜有餘,但遇到機會,還是壓不住藏在骨子裏的江湖氣。
“打死了這個年輕人,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凌封吸了口氣,對着薛老五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比剛纔平和了不少。
剛纔那腳,看的出來只用了半成功力,卻也聽得出來,足足去掉了年輕人的半條命。
眼前的年輕人只不過是幕後指使者的棋子,看得出來訓練有素,一定受過嚴格的訓練。
打死他,除了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別無好處。
而且,這個年輕人,也許就是掀開遮在眼前那塊黑布的關鍵。
“老五,你看看這是什麼?”
凌封話鋒一轉,把薛老五拉到了一旁。
說着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枚鈕釦,遞到了薛老五面前。
“這個是?……”
薛老五收住了剛纔的憤怒,拿起鈕釦仔細瞧了起來。
“看着有點眼熟,是不是老瞎子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詫異地看着凌封。
凌封點了點頭道:“沒錯,看來我沒看錯,就是老瞎子的!”
“這個老瞎子,果然有問題!”
他咬着牙齒,恨恨地握緊了拳頭。
薛老五不解,問道:“你是從哪裏找到這枚鈕釦的?”
“就在張芃芃家。”
凌封眼神裏冒出殺氣,直直地看向自己的前方。
薛老五看了看手裏的鈕釦,又看了看一臉怒氣的凌封,一時也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