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辛苦你了!”
他此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所有的不解,驚異,惶恐,不安和神奇一股腦地向他襲來,讓他無所適從,恍如夢中。
凌封接過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臉色立即又恢復了平靜。
“李昇,今天你看到的一切,都不可跟外人說起。”
他轉過臉看着李昇,突然嚴肅了起來,眼神也冷峻了起來。
“哦,好好……”
李昇還沒從剛纔的恍惚中清醒過來,只連忙點頭,小聲應着。
凌封回過身,又彎下腰來,往老人額頭上的銀針拔去。
很快,所有的銀針都被一一拔下,放回了布袋中,凌封仔細收好,把布包又揹回了肩上,輕輕給老人蓋上了被子。
李昇這才徹底回過神來,走上前來,認真地看着牀上的三叔伯。
牀上的三叔伯看起來比剛纔睡得更沉了,只不過呼吸更重了些,仔細聽去,似乎還在情聖地打着鼾。
李昇滿腹狐疑,以爲自己聽錯了,又湊近了一點。
果然,三叔伯鼾聲漸濃,而且身上的燒已經退了,臉上開始有了血色,兩邊的臉頰甚至有了紅暈。
“大哥,謝謝你……”
李昇擡起頭看着凌封,哽咽地說道。
他知道三叔伯的命暫時保住了,頓時心中一股熱浪涌了出來,眼眶裏的眼淚開始打轉。
凌封臉色也恢復了過來,但藏在易容術後下的臉上,此時已經明顯露出了疲態。
“先不要急着謝我。”
他淡淡說道,搖了搖頭。
“我只是暫時保全了你三叔伯的命。”
“但生死有命,至於後面,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李昇使勁點了點頭,眼角的淚水再也繃不住,滑落了下來。
“大哥,我們李家上下欠你一個恩情,你不僅救了我三叔伯,還救了我們整個李家!”
臥室外,當臥室的門被緩緩打開時,門外早已擠滿了李家上下。
當李昇帶着凌封從門外走出來時,所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齊齊地看着兩人。
李昇神情激動,沒有說話,只對着衆人點了點頭。
衆人立即明白,幾個李家長輩長鬆一口氣,連忙拉開門走進了臥室。
片刻,門外的人羣傳來驚呼聲。
“叔公被救醒了!”
當所有人都反應過來時,李昇和凌封已經坐上了轎車,疾馳而去。
半小時後,回生堂診所。
郭勇正忙得不可開交,見李昇進來,後面還跟着個老人,連忙打起了招呼。
誰知兩人並未理會,徑直走向了後堂的會客室。
郭勇跟上,見凌封摘下了假髮,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先生,你這是……”
凌封快速卸下僞裝,看着郭勇笑了笑。
“郭勇,你先去忙,我跟李昇還有些事情要商量。”
郭勇會意,轉生把門關上了。
“李昇,今天的事,你斷不可跟外人提起!”
剛坐下,凌封就看着李昇吩咐道,神情嚴肅。
說着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大口喝了幾口。
剛纔在李家別墅,爲了避免露餡,他一直忍着沒敢喝水,甚至連話都沒敢講,嗓子裏早就渴得快冒煙了。
而且,今天他私自動用了京城李家的易容術,這在李家是絕對禁止的,如果被人知曉,那他一定逃不脫責罰。
“大哥,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
李昇倒是答應得很痛快,恨不得對天賭咒。
“還有件事……我想跟你確認。”
凌封突然話鋒一轉,直直地看着李昇的眼睛,突然透着一股寒意。
“哦,大哥,有什麼事你儘管問!”
李昇被盯得有點發毛,連忙開口說道。
“那個李延年,你對他有多少了解?”
凌封眯起了眼睛,口氣冰冷地問道。
“李延年?大哥怎麼突然問起他了?”
李昇瞬間感覺空氣裏的溫度降了下來一般,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他無法從凌封的眼神裏讀出任何信息,只覺得背脊發涼,寒意陣陣。
“李延年算起來算是我的堂叔,爲人忠厚可靠,而且醫術不錯,對藥材頗有研究……”
李昇定了定神,開口說道。
凌封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這個診所他已經經營了幾十年,在附近的口碑極佳,這一點我們李家都知道。”
李昇繼續說道,滿臉的確信。
凌封聽完,挪開目光,站了起來,看向窗外。
會客室的窗外是一片圍起來的院子,裏面種滿了花花草草,有些已經開花,花香四溢。
“那他平時有什麼愛好嗎?”
凌封望了眼花草,又轉身看向李昇問道。
“據我所知,他平日裏也就種種花草,練練早操,並無特別的愛好。”
說着他也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努了努窗外的花草。
“喏,這些花草應該就是他種的,像是花了不少時間打理。”
凌封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了什麼。
“嗯,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
他望着李昇說道,神情坦然了不少。
李昇鬆了口氣,像是個剛參加完考試的學生。
寒暄幾句後,他就離開了診所。
下五點,當凌封和郭勇準備關門回家時,徐鵬飛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鵬飛,你可終於回來了!”
郭勇驚喜,連忙迎了上去。
徐鵬飛點頭一笑,找到了正在埋頭寫着什麼的凌封。
“先生,朝白河,我今天去了!”
凌封暗驚,看着一臉心急的徐鵬飛,連忙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嗯,先喝口水,慢慢講!”
徐鵬飛接過,仰着脖子“咕咚”幾口喝下,擦了擦嘴角。
“朝白河那裏,果然有異樣!”
他重重地喘着粗氣,咬着牙關大聲說道。
這時郭勇也好奇的湊了過來,一臉驚奇地看着徐鵬飛。
“師弟,你先彆着急,你剛纔說的什麼朝白河,我好像從哪裏聽說過。”
他皺起了眉毛,像是回想起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