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封看着那已經被他踹出一個大洞的地方,粉塵碎屑還在空中靜靜地飄蕩着。
如果兩個人就站在這種地方說話,未免也有些太奇怪了。
“有什麼話你就問吧,我只有簡單四個字可以回答你,無可奉告。”
吳老比出了一個道家的手勢,輕輕閉上了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已經超脫世俗之外,心無雜塵的高人。
“那個酒莊是你負責的,酒莊的地下室裏我發現了很多鄭氏集團的經營報告,還有合作協議。”
“有很多都是沒有登記在公司上的額外業務,這些你肯定清楚。”
凌封也不管他這是裝模作樣,還是真的已經心如止水,該問的他還是要問。
“爲什麼鄭氏集團要偷偷摸摸的做那麼多的生意,那個綁架了薇薇的神祕人又是誰?”
凌封不清楚吳老跟那個神祕人之間是不是有關係,但是他對鄭氏集團所發生的一切,一定都略有了解。
如果他一無所知的話,那個酒莊鄭光輝也不會交給他打理。
“這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我答應過鄭光輝一個字都不能說。”
“如果您想問的話,不如就到九泉之下,自己去向他討問個明白吧。”吳老雙目緊閉,嗓音變得越來越空明。
“少拿鄭光輝來做藉口,他現在已入土爲安,你說你答應過他,那也只有你自己知道而已。”凌封看着吳老眼睛裏的狐疑,又是更濃重的一分。
如果真的是非常隱祕而不能聲張的事情,吳老不用囑託都會保密。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鄭光輝之前說過,鄭氏集團的內部機密,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吳老的臉色漸漸蒼白,就連語氣都變了。
“別以爲我是什麼好人,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什麼都做不出來。”
“我能綁架一次你的兒子,也能綁架第二次。”
“就他那種三腳貓的功夫跟頭腦,你知道他絕對鬥不過我。”
既然吳老師老來得子,凌封就可以拿這小子作爲把柄。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不相信吳老會放任他的兒子陷入危險之中,也要保護那些虛無縹緲,跟他沒有關係的祕密。
“古人曾經說過,生死由命,如果這是他的歸宿,那我也無力迴天,我要說的就這麼多,想怎麼樣隨便你。”
長嘆一聲後,吳老盤腿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之上已經是打坐入定。
他的嘴脣輕輕扇動着,像是在念着什麼經文。
“吳家公館的機關攔不住我,你別以爲你做出這種閒散的姿態就能夠躲過一劫,我能夠很輕易地把你從這裏帶出去。”
只要離開了吳家公館,凌封想怎麼對付他都可以。
這個城市裏有很多陰暗的角落,可也藏着很多不爲人知的人,甚至是藏一輩子。
先前管家的那些審訊手段,已經隨着她而消失了。
相信文家那三兄弟也有很多科技手段,可以讓人說出實話來。
“吳家公館的這間密室,跟我之前遇到的一場陷阱一模一樣。我要知道你跟那個人有什麼關係,你想隱藏的祕密肯定也跟有關,你不把實話說出來,我就不可能會放過你。”
凌封走到吳老面前,手裏的銀針已經是準備好了,他就這麼舉着針尖,輕輕地落在了吳老的百會穴上。
這種紮在頭頂上的針都會帶來一種難以忍受的刺痛,凌封還故意輕輕捻轉着。
但是打坐的吳老卻一動不動,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彷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不許你傷害我爸爸,你這個混球子,給我滾!”
就在凌封下針的時候,一個咆哮聲傳來。
但是他擡頭看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少爺,你冷靜一點,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老爺已經說了要把你送到西喇去,永遠都不許你回來,這是他的遺言!”
空曠之處傳來了另外一個男人出後的嗓音,緊接着就是兩個人扭打在一起,話語聲交錯繁雜,聽不清楚他們兩個人分別在說什麼。
遺言?
聽到那個男人說的話,凌封忽然之間感覺到自己身前的人略微有些不對勁。
他低頭一看,但見吳老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的血色,嘴脣還有些微微發紫。
“該死!”
凌封已經感覺不到吳老的任何氣息,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居然已經是斷了氣。
而且他在施針的過程中,居然沒有任何感覺,不知道他是在哪一刻遭遇了生命的危險。
“凌封,你給我聽着,我不會放過你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學成歸來!一定要你鄭氏集團一無所有,要你凌封家破人亡!”
陣陣迴響傳來,凌封聽的那虛無縹緲的聲音,知道那個人已經被人帶着逃離走了。
他要追上去也不可能追及的到,因爲他知道在出了這間密室之後,肯定還有同樣的幻覺陷阱在等着他。
等他突破這些機關,那吳家小子早就被護送着不知道送往什麼地方了。
“真是白費一趟功夫,既然已經決定要用死來守護住這個祕密,爲什麼又要在這裏跟我說這麼多的話呢?你是在拖延時間,讓你這兒子抓緊逃跑吧。”
看着身前已經是入定的吳老,凌封無奈的搖了搖頭。
眼前這個人跟他交集雖然不多,但是他的心裏也多多少少感覺到了一絲哀傷。
“先生,你沒事吧?你已經進去足足有三個小時了,你要再不出來,我都要忍闖進去了。”
徐鵬飛手裏拿着手機,正準備要調動文家的人來幫忙,這時候剛好凌封就從大門走出來。
“我能夠這麼堂而皇之的進去,就能夠安安全全的出來。沒有什麼大事,你用不着這麼緊張,回去吧。”
凌封撿起地上的上衣,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穿上之後就自己打,開車門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