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是旁人,也許就接下這副擔子了。
或是出於臨危受命的責任,或是出於對權力的渴望
百般種種,總之不應該是拒絕。
但是凌封清醒得很,他知道妙依和青兒還在家裏等着他。
他不想把時間花在別的事情上了。
他會從旁幫楊家一把,但是卻不能夠接過楊家這個擔子。
更何況,楊家的大小姐楊宗慧,不也還在這裏?
即便是他拒絕了,楊家也絕對不會無人繼承。
“真的很抱歉。”凌封鄭重地道了歉。
楊聰勉強笑了笑,道:“無妨。”
“我取走的那捲地圖自我重回楊家之後,就一直有異動。”凌封按了按口袋裏躁動不安的地圖,開口道,“這另一卷是不是也在青禾附近?”
楊聰的眼睛費力地轉了轉,隨後猛地咳嗽起來。
楊宗慧立刻心疼地扶住楊聰:“父親.”
楊聰輕輕擺擺手,示意不礙事。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凌封從楊聰斷斷續續的敘述裏面拼湊出了一些過往。
青禾原本擁有兩塊殘卷,出於誠意,楊家把其中一份贈予了李家。
“還有一卷!是在李家那裏!”
凌封一拍腦袋!
糟了!
顧不上楊家衆人的阻攔,凌封匆匆忙忙衝出了楊家。
一路上,凌封都在心裏暗暗祈禱李家千萬不要出事!
因爲——想要找到泉水的可不止他一個人!
還有宋先生!
只希望宋先生現在還不知道李家手裏有地圖吧!
凌封的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焦急。
拜託!千萬別這樣啊!萬一地圖落到宋先生手裏,再想拿回來就難了!
凌封心急火燎地趕到李家。
然而——
當他踏入李家看到李家情況的那一刻,心裏便一下子涼了。
終究還是他來遲了!
放眼望去,李家的庭院裏躺倒着各種各樣的屍體。
凌封即便是剛踏進門,都能聞到李家裏面的血腥氣。
可惡!
凌封想到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幹的了。
他蹲下身,看了一下其中一具屍體。
那人的臉上掛着一副驚恐的神情,瞳孔也異常的大。
雖是斷了呼吸,但是身體的餘溫卻還沒有完全消散。
看來是還沒死多久,而且應該是死於很突然的刺殺。
可是
要什麼樣的實力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掉整個李家?
凌封想到這裏,不由得皺了皺眉。
憑他跟宋先生交過幾次手的經驗,宋先生似乎不太可能會做到這種程度。
那到底是誰!
凌封的臉色越發凝重。
就在他起身準備繼續往裏面走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
是宋先生!
凌封臉色猛地一變,隨後又立刻恢復成以往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宋先生一手提着刀,一手拿着一卷東西,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凌封。
“你來了啊?”宋先生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微笑。
凌封警惕地後退了幾步。
“你看看我手裏拿的是什麼?”
隨着宋先生將手裏的東西高高舉起,凌封口袋裏的殘卷反應也更加劇烈。
是李家手上的殘卷!
凌封心裏猛地一沉。看來這殘卷已經落到宋先生手上了!
看來事情難辦了!
“凌封啊凌封,沒想到吧?”宋先生死死盯着凌封的臉,哈哈大笑道,“看來你要前功盡棄了!”
凌封此時此刻心裏已經是閃過了千萬種想法,但是他仍逼着自己穩住心神,咬牙道:“你別得意得太早了!”
宋先生就喜歡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笑着道:“你等着!很快你手上的也要變成我的!”
凌封自從上次在宅子與宋先生一戰之後,便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實力跟宋先生還有一段距離。
若是要從他手裏奪走李家的殘卷,那就不能正面硬剛!
凌封正準備運起內力探探宋先生的虛實的時候,有個神祕的陌生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宋先生身邊。
那個人穿着厚重的黑袍,整張臉都隱藏在黑帽之下。
只有在他剛剛出現的時候,凌封才稍微瞥到那人脖子上繁複的文身紋樣。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來歷,但是這人周身凌厲的殺氣讓凌封心裏頓時警鈴大作!
糟了!這事情肯定不簡單!
凌封運起內力,不動聲色地往李家大門退去。
不料卻被宋先生一眼看穿。
“黑夜啊黑夜,這個客人要走誒。”
宋先生沒什麼動作,手裏只是把玩着那殘卷,不帶笑意地望着凌封的方向。
“去把他手上的東西給我留下!”
宋先生話音剛落,那個被喚作“黑夜”的神祕人便像利刃出鞘一般衝向了凌封。
速度快到凌封連殘影都看不見!
見黑夜出手,宋先生也把手裏的殘卷收好,隨後加入了對凌封的攻擊之中。
凌封在黑夜的刀刃快要砍到自己的時候才勉強識別出黑夜的位置,這才堪堪躲過了黑夜的攻擊。
有一個黑夜在,凌封就已經難以招架了。
更何況是還多了一個宋先生。
黑夜人如其名,他的招式就像是黑暗中的毒蛇一樣,又快又毒。
快到凌封看不清楚,毒到凌封招架不住。
凌封在這兩人的左右夾擊之下異常喫力。
還沒等一刻鐘下來,凌封就已經被黑夜的刀刃刺得遍體鱗傷。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凌封猛地吐出一口血。
他運起內力護住周身的重要經脈,虛晃了幾招之後,顧不上別的,便踉踉蹌蹌地逃離了李家。
重傷之下,凌封也無處可去,只憑着自己的本能回到了自己比較熟悉的楊家。
楊家大廳裏。
見凌封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楊宗慧也是急得到處亂轉。
家裏已經躺着自己的父親重傷了,凌封可千萬不要出意外啊!
就在這個時候,渾身是血的凌封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你怎麼了!”楊宗慧見到凌封這副模樣,差點失聲。
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他到底碰到了什麼人!到底是誰把他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