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大娘走了之後,宋恩蘭就帶着三個孩子參觀了一下房子。
一共有兩個房間,她和陳歡歡一人一間。
大寶和二妮現在還小,還能跟着宋恩蘭一起睡。等再過幾年他倆歲數大了,到時候就在院子邊擴建兩間小房間出來給他倆住。
孩子們大了之後,總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的。
“歡歡,你以後就住在這個房間,等這兩天空下來,我們再去縣裏採購。”宋恩蘭笑着說道。
現在房間裏面也就只有一張牀,以後要住的話,一些傢俱都是要慢慢添置的。
他們出來的時候,就帶了一牀被子出來,今天晚上,只能讓陳歡歡跟他們娘仨一起睡了。
而且,還要想辦法再去弄點棉花票纔是正經事。
天蒙縣棉花產量不好,所以棉花也是緊俏貨,這會兒要去鎮上的供銷社,指定是買不到棉花的。
帶着陳歡歡去外面撿了一些幹稻草回來,放在院子裏面好好曬一曬,晚上就可以直接鋪在牀板上。
空間裏面有布匹,到時候可以在稻草上多鋪幾層,也省得扎肉。
忙好了之後,囑咐了陳歡歡和兩個孩子一聲,她又出了門。
戶口的事情,她還要儘早落實下來,省得到時候又出什麼岔子。
她先去房管所找到了小林,打了一張房產證明,隨後又腳步匆匆的來到了戶籍處,找到了大隊長之前跟她說過的那位老友,張明華。
張明華是位五十多歲的老者,聽到宋恩蘭說找自己,出聲問道:“我就是張明華,你找我什麼事?”
宋恩蘭把大隊長交給她的信交給了他,同時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
張明華接過信,壓下眼鏡,上下打量了宋恩蘭一眼,這才垂眸看向了自己手中的信。
片刻之後,點了點頭:“你跟我來吧!”
說着,就往裏面的辦公室走去,“原來的戶口本沒帶來吧?”
那是陳家的戶口本,怎麼可能會讓她給帶過來。
張明華沒有說話,先去檔案室翻出了宋恩蘭的戶籍資料,查看有沒有什麼出入的。
“對了,我那兩個孩子以後都跟着我,我想趁着這次機會幫他們把名字也給改了。”宋恩蘭又說了一句。
張明華輕輕地點了點頭,拿出了一張白紙出來,讓她把要改的名字寫在紙上。
兩個孩子的名字,她早就已經想好了,所以也不假思索,就在紙上寫了下來。
張明華從鏡片後面看着紙上肆意灑脫的字體,忍不住誇讚了一句:“好字!”
前世,宋恩蘭是大字不識一個的,但是她在地府的那些日子,學的東西可不少,包括認字和念字。
宋恩蘭倒是沒有託大,一臉謙虛的道了謝。
“兒子叫宋賢章,女兒叫宋書慈,沒錯吧?”張明華再次確認道。
宋恩蘭頷首。
張明華面上雖然不顯,心裏卻是在想:眼前這女同志模樣周正,說話條理分明,語氣不卑不亢,再看她寫的那一手好字,以及給兩個孩子取的名字,都能看的出來,是個有文化的人。
此時,正在衛生院陪着佟世蓮的瞎眼男人陳國華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他身上和臉上受傷的地方已經上了藥了,這個噴嚏牽扯到了他受傷的地方,讓他疼的直咧嘴。
佟世蓮那會兒受了驚,聽到他這麼響亮的噴嚏聲,驚的心裏顫了顫。
“這是在醫院,你能不能小點聲!”她語氣埋怨道。
陳國華被女人指責了,也只能小心的陪着笑:“對不起,我這不是沒有控制住嗎?”
佟世蓮翻了一個白眼,伸手輕輕地摸上了自己的肚子,“陪你回來的這幾天,我是喫不好也睡不好!連帶着肚子裏的孩子都跟着你受罪!我要是早點知道要這麼受罪,纔不會跟你!”
女人的話,像是一個小石子扔在了湖面上,激起了一層層的漣漪,也讓陳國華的心裏泛起了嘀咕。
他想到了剛剛在巷子裏暴揍他的那個男人。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佟世蓮聽了陳國華的問話,一臉不解的問道:“什麼那個男人?哪個男人?”
見她還裝傻,陳國華一股莫名火就涌了上來:“就是剛剛在巷子裏攔着我們的那個男人!”
看着莫名其妙發火的男人,佟世蓮又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我到哪裏知道是什麼男人!這應該問你吧?人家打的是你,又不是我!”說着,一臉懷疑的看着陳國華,問道,“不會又是你在外面惹了什麼禍吧?”
看着女人懷疑的眼神,陳國華一雙拳頭都緊緊地握了起來。
這女人還真的會惡人先告狀!
明明自己是因爲她才受的傷,她竟然雲淡風輕的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等他再說什麼,病房的門從外面打開,露出了徐鳳英的老臉來。
“哎喲,我的兒!我聽說你被人套麻袋給打了?你沒事吧?”
還沒進門,她就扯着嗓子開始嚎叫了起來,走廊上的病人們看着她,一臉的無語。
看着兒子臉上的傷,又是尖着嗓子嚎道,“我可憐的兒子!怎麼被打成這樣了!真的是老天爺不長眼喲,哪個缺心眼的玩意兒弄的!我咒他不得好死!”
陳國華聽了老母親的話,下意識的就瞥了病牀上的佟世蓮一眼。
見佟世蓮眼裏閃過的那一抹不屑,他就感覺自己臉上好像被當衆打了一巴掌一樣,臊得慌。
“媽,這裏是醫院,你小聲一點!”說着,就上前去拉住了徐鳳英的手,把她外面帶去,“世蓮她剛剛纔動了胎氣,你還是不要打擾她了,我們到外面去說。”
徐鳳英一是想要來看兒子的,二是想要在未來兒媳婦面前刷刷存在的,哪裏甘心就這樣被兒子給拉出去,所以賴在病房裏面,死活不出去。
“你這是幹什麼!我來看看世蓮你也不讓?”徐鳳英黑着臉呵斥道,“世蓮不是也沒有讓我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