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姨臉上的傷,就知道她應該很疼的!
看着乖巧可愛的大外甥,宋恩梅只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融化了,笑着擡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說道:“看到你這麼乖,大姨心裏可甜了,一點都不覺得疼了。”
聽到大姨這話,大寶立馬就開始賣乖了起來,只想要逗得大姨忘了疼纔好。
張燕把飯盒放在了牀頭櫃上,看着賣乖的大寶,心裏有點遺憾,這要是她的弟弟們也跟着一起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宋恩蘭見張燕準備盛湯,就讓大寶過來自己的身邊。
隨後,看了一眼陳歡歡,跟大姐介紹道:“姐,這是歡歡。”
宋恩梅剛剛就已經看到這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了,聽到介紹,就順勢問道:“這是誰家的姑娘?”
宋恩蘭把事情跟大姐解釋了一下,大姐立馬就明白了。
陳家的人員關係,宋恩蘭早就已經跟家裏說過了,他們家人一直都知道陳歡歡的存在,只是從來沒有見過面而已。
想到她小小年紀親媽就跑了,爸爸又不疼她,就知道打罵,宋恩梅把自己的女兒往裏面一代入,就心疼的不行。
“好孩子,以後跟着你嬸嬸,有你嬸嬸一口喫的,總歸不會少了你的喫喝。”宋恩梅說道。
陳歡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的。
大姐沒有喫早飯,宋恩蘭就讓她先喫點魚再喝點湯墊墊肚子。
轉頭看向了張燕,跟她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讓她跟自己回張家拿東西。
張燕應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就跟着宋恩蘭出了門。
出了醫院,她們也沒有耽誤,直接就往清水壩生產隊騎去。
本以爲回到張家會再起一波爭端的,但是到了張家,這才發現張家人這會兒卻是並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宋恩蘭看着緊鎖的大門,轉頭看向了張燕,問道:“有大門的鑰匙嗎?”
要是沒有鑰匙的話,她就直接把這大門給卸了。
這種大門不用費力就能拆卸下來的。
張燕點了點頭,從不遠處的角落裏的石頭縫裏掏出了大門鑰匙,打開了大門。
一打開門,她就直奔媽媽的房間,打開了媽媽說的一塊鬆動的磚頭,從裏面掏出了一個用手帕包住的東西。
“打開看看。”宋恩蘭輕聲說道。
張燕本來是想要直接放兜裏的,但是聽到小姨這麼說,又把小布包給打開,看了一眼裏面的東西。
裏面裝的都是一些角票,看樣子是一點一點擠出來的。
數了數,見裏面裝着媽媽說的十七塊八毛三分錢,一分不差,張燕再次擡頭看了小姨一眼。
宋恩蘭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她把錢給收好。
這十七塊錢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了。大姐在張家也沒有掌家權,所有的票據和錢都是收在張婆子受傷的,她能藏這麼多錢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張燕把錢收好了之後,又開始給媽媽收拾一些換洗的衣服。
打開衣櫃,裏面整整齊齊的疊着一些破舊的衣服。
每件衣服上,都是打滿了補丁。
張燕收拾了幾件媽媽常見的衣服,隨後又回到了自己和奶奶共同住的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的東西跟媽媽的沒有什麼區別,都是破破爛爛的,甚至,她的衣服可能還要更破舊一點。
畢竟,她穿的都是大人淘汰下來的衣服。
收拾好了之後,看着牀頭上的樟木箱子,她的眼裏閃過了一絲掙扎。
樟木箱子還是張婆子結婚時候的嫁妝,是她用來放衣服的。衣服底下藏了一個上鎖的小鐵皮盒子,裏面放着的都是一些角票和票據之類的。
她要是和媽媽出去住的話,票據什麼的都是必需的,沒有票據光有錢,那什麼都是買不到的。
思想鬥爭了一番,她還是把小鐵皮盒子從衣服裏面給翻了出來。
這裏面的票據有她和媽媽的份,她就算拿了,也算不上是偷的!
況且,她只拿一些票據,角票她都是不拿的!
這麼想着,張燕就用東西撬開了小鎖。
宋恩蘭見張燕遲遲不出來,再聽到裏面的動靜,就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張燕正在撬鎖,挑眉看向了她。
張燕的臉上先是閃過了一絲慌亂,隨後纔有點手足無措的對宋恩蘭說道:“小……小姨,我就是拿屬於我和媽媽的那份……別的我都不拿!”
看着小姑娘一臉忐忑的模樣,宋恩蘭聳了聳肩膀,不在意的說道:“既然你說是拿你自己和媽媽的那份,爲什麼要這樣慌張?那本來就是你們自己的,該拿就拿。”
聽到小姨這麼說,張燕心裏這才鬆懈了下來,點了點頭,把自己和媽媽的那份給拿了出來,其餘的還放回了鐵皮盒子裏,塞到了樟木箱子底下。
宋恩蘭看着她的舉動,微擡了一下嘴角。
小姑娘還是心太善了。
這要是她的話,絕對會把這鐵皮盒子連盒子順走。
畢竟捱了這麼幾年的打,這點錢還不夠醫藥費的。
不過,縱然她心裏這麼想,她也不能這麼對小姑娘說。
收拾好了兩個包袱之後,張燕就準備回去。
宋恩蘭看了她一眼,順口說道:“既然你都已經把你們那份票據和錢拿走了,乾脆把你們的糧食也都帶走。”
這到了鎮上,糧食都是要靠糧票買的,這直接帶上糧食,至少能挺一段時間。
張燕一聽,好像是這麼回事兒,點頭說道:“對!還是小姨想的周到!”
這年前剛分了糧食,張家的糧食都藏在了地窖裏,張燕找出了一個米袋子,想要去倒點米出來。
宋恩蘭看着她手中那小小的米袋子,輕嘆了一口氣,跟着她來到了地窖,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就拎起了一袋米提溜了上來。
張燕一臉詫異,張了張嘴,但是卻又什麼都沒有說,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宋恩蘭把大米綁在了後座上,隨後推着自行車往外面走去。
張燕回頭看了一眼地窖的方向,不知道等奶奶回來,看到家裏少了這麼多東西,又該要怎麼詛咒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