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裏有話!”
秦會之走了,秦墨文正盯着傅小官。
傅小官拍了拍秦墨文的肩膀:“墨文兄,莫要多想,這是我與秦大人政見不一,爲公事,你可別牽涉到我們弟兄之間的感情。”
事涉父親,秦墨文沒有評價秦會之剛纔的那番言語,當然,他心裏自然是認爲父親不對的。
作爲曾經的江北道道臺,他親眼見過瑤縣商業之繁華。
燕熙文上任之初,瑤縣的稅賦都收到了兩年之後,庫銀是沒有的,就連庫糧都是沒有的,可瑤縣僅僅用了不足一年的時間,而今瑤縣的人們收入頗豐,瑤縣之庫銀在他離開江北道的時候就達到了三十餘萬兩!
這不是那些作坊所交的稅賦,而是瑤縣那些商鋪產生交易之後,瑤縣縣衙所收去的稅賦。
猶記得去瑤縣時候,燕熙文這傢伙帶着自己巡查了所有的作坊,意氣風發的說,長此以往,瑤縣必富,臨江必富、江北道必富,虞朝必富!
所以在得知要去關西道上任,他首先想的就是將商業帶過去。
這些日子他在金陵拜訪了許多商人,遊說着他們明年春前往關西道投資建立作坊,其中舊墨齋的老闆向南,就是他曾經邀約的商人之一。
可是父親卻無法理喻的反對!
所以他不願意呆在家裏,而是時常跑了出來,呆在了秦秉中的府上。
就連大爺爺這種老大儒老學究都明白傅小官此舉將給虞朝帶來嶄新的局面,可偏偏位居高位的父親卻陳舊腐化難以溝通,這讓秦墨文很傷腦筋。
“對於秦大人這番話,你也莫要往心裏去。”傅小官看着秦墨文低迷的神色勸解道:“新政新政畢竟是個新玩意兒,你若是仔細的去想,就能明白像秦大人這樣的人其實很多。
商人的地位提升起來,這會威脅到士農工三個階層的地位。其中尤其是士,寒窗十年,爲的就是考取個功名而入仕途,可人家商人卻僅僅是動動腦子動動銀子,就得到了地位還得到了錢財,這自然會令苦哈哈的學子們心生厭惡而不滿。”
傅小官沒有說最終朝廷的官員將成爲爲商人爲天下百姓服務的這一角色,這話說出來就連秦墨文也難以接受,就讓歷史的浪潮慢慢的推碾過去吧。
秦秉中用了兩個時辰仔仔細細的將這法典看完,坐回了茶臺前,和傅小官針對裏面的觀點或者疑問又探討了足足兩個時辰。
天色已暮,秦秉中意猶未盡。
“文行舟大才,老夫不如他也!但這裏面老夫能夠看出老弟你的筆墨,所以這法典當是綜合了文行舟之理學,和你之法典,兩相互補合二爲一,故而此《理學法典》若是公諸於世,定然會掀起一番狂潮。”
“虞朝受聖學影響極其深遠,這法典在武朝推行想來阻力不會太大,可若是在虞朝推行......”
秦秉中看向傅小官,意味深長的說道:“恐怕最終會陷入泥潭,遠比這國策之推行還要困難!”
傅小官點了點頭,對此他深表認同。
“我暫時還沒打算推行這東西,喫力不討好的事做了無意義。”
秦秉中笑了起,“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這東西留在我這,我再細細看看,呆會就留在我這喫個飯。”
“喫飯就不必了,老哥啊,我可還真是個勞碌命,這眼見着過年了,我還得回去寫幾封信安排一下西山,以及曲邑平陵還有南山這些地方的過年問題。”
秦秉中知道傅小官破事太多,倒沒有留他,秦墨文送了傅小官到門口,“明兒晚上,咱們去四方樓喫個飯?”
“想喝酒你就直說!”
“還真想喝酒,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去請霍淮謹還有寧玉春......你大舅子回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