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傅小官!
黃仲原本的猜測在這一瞬間明瞭,他也在這一瞬間更加絕望。
他從地上一骨碌爬了起來,帶着一身的茅草。
傅小官依然帶着微笑,但眉間卻皺了皺,“黃大人,你是言官,是文人,看看你現在的這般模樣兒,像個文人的樣子嗎?聖學被你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些許挫折算得了什麼?文人氣節大於天!哪怕斷了這頭顱,也應該拼死和本官一懟纔對呀。”
黃仲看着傅小官的視線裏充滿了驚懼,就像看着一個恐怖的惡魔一般。
這些日子他想了許多關於傅小官的事,眼前的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直接或者間接死在他手裏的人居然難以數計!
他就是個惡魔!
誰惹上了他誰就將墜入萬丈深淵的惡魔!
面對傅小官這隻惡魔,他此刻哪裏還有什麼文人氣節,他只想苟延殘喘的活着,活着就好。
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傅小官的面前,瞬間聲淚俱下:
“小人瞎了狗眼,小人千不該萬不該招惹定安伯......”忽然他似乎覺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跪着向前行了兩步,一把抱住了傅小官的小腿,嚇了傅小官一跳。
傅小官的腳一撂,將他摔倒在地,他卻再次爬了起來,依然跪着,“小人要舉報,求定安伯給小人一條生路!小人當對定安伯感恩戴德一輩子!”
他“砰砰砰......”連磕了三個響頭,擡起頭來時,那額頭上已血肉模糊。
傅小官拖了一條小板凳坐在了黃仲的面前,“說說看,你要舉報誰?”
“秦會之,小人要舉報秦會之!”
傅小官皺了皺眉頭,而今秦會之依然關押在大理寺獄,蘇山嶽說審問尚無進展,因爲他需要從虞問書的嘴裏知道他們勾結的信息,但陛下還沒有下旨,這位四皇子他就還不能審。
“說來聽聽。”
......
......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傅小官對這位黃大人沒有任何憐憫,他將在刑部大獄裏的所聞簡單的給蘇山嶽說了說,便離開了皇宮回到了傅府。
也就在此刻,大師兄蘇珏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
陶然亭。
蘇珏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就從懷裏取出了那本小冊子遞給了傅小官,神色極爲嚴肅的低聲說道:
“小師弟,這是從拜月教總壇的密室中所得,事關重大,我和蘇墨都拿不定主意,只能給你瞧瞧。”
傅小官接過這小冊子翻開僅僅看了一眼,蘇珏本以爲傅小官一定會極爲震驚,卻沒有料到傅小官卻雲淡風輕的將這小冊子給放了下來:
“大師兄一路辛苦,先去沐浴一番看看三師姐。”
“......不是,小師弟,這裏面說師傅是拜月教策門的大長老!而尚皇后是策門的二長老!”
“我知道,這消息現在恐怕已經在虞朝傳開了。”
蘇珏一怔,喃喃說道:“如此說來,我依然回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