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官一席話,打破了李文輝四人心裏的對於尊卑的固有觀念。
在這個世界,像他們這樣的商人,莫要說面對道臺,就算是在一個縣令的面前,他們也不敢放肆。
但傅小官這番話卻發乎於心,令他們陡然覺得這個少年和他們曾經臆想的完全不一樣。
定安伯啊!
偌大虞朝,而今唯一的伯爵!
他還有另一個更嚇人的身份,他們提都不敢去提。
甚至他們在去西城門的路上,就想過了被這位伯爵拒絕,或者恐怕和他們說一句話也沒有可能。
可一切都出乎了他們的意料,這位爵爺他偏偏不是這樣子的!
他真的就像是鄰家的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只是這個少年舉止有度,談笑有儀,言語動作拿捏得極爲老到而且還很有分寸。
於是乎,這席間的氣氛,便輕鬆了起來,觥籌交錯間,雖然李文輝四人還是略有拘謹,卻也放開了許多。
“定安伯,小人在宣歷三年曾經去過金陵,金陵的繁華可不是這沃豐城能夠相比的呀!莫說別的,單就飲食而言,在金陵城裏,幾乎囊括了天南地北的各種美食。若說大氣,當以四方樓爲最佳!
猶記得四方樓裏的那道名菜,名爲西湖醋魚,那味道......嘖嘖嘖,小人至今難忘!”
“當真?”
“不瞞諸位,四方樓可是號稱我家的後廚房,我是那裏的常客,這一點寧知州可以爲我作證!”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這水雲樓的菜品也算不錯,別有一番風味,尤其是這毛峯薰鰣魚,和石耳燉野雞,火候正好,料理得極爲利落。”
李文輝頓時大喜,以這位定安伯的身份,他的口味肯定極高,本還擔心這菜品不合他的胃口,沒料到居然得到了他的這番誇耀。
“這水雲樓的老闆是小人的小舅子,以後定安伯若是喜歡某個菜品,儘管派個人來給他打個招呼,小人保證熱乎的送到定安伯的府上!”
傅小官咧嘴一笑,“這個可以有,但是咱們得把話說到前頭,該多少銀子就是多少銀子,藉着這酒席,我給大家掏心窩子的說幾句......”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放下了酒杯,一個個危襟正坐,豎起了耳朵,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定安伯此刻要說的話,肯定關係到沃豐道未來的發展和走向。
對於他們這些商人而言,這就是求之不得的信息!